杏桥山延绵不绝,神仙窟所在的便是最高的一座山峰,再往南还有望不到尽头的山脉与太行山相连的山脉。
行至半山腰时,四周弥漫着的雾气渐渐浓厚。两三米外便只能看到黑黑的轮廓。漫山遍野的树木在雾中只能看到个黑影,盯着一颗看时它静止不动,可稍不留神的瞟一样又能发现它们张牙舞爪的挥动着枝桠好似要冲来将我们分食一般的狰狞。
“我就是走到这里便分不清方向了。”扶着一颗大树,陈春峰恨恨道:“我想招鬼引路,可以往游魂野鬼极多的杏桥山却无比静谧,那些脏东西不是被吓跑就是被阴阳师收拾了。”
确实很麻烦,几十年没人从爷爷屋后上山,黄土路只有两百来米,若在平时还可以盯着山顶的方向,可处于迷雾森林中连星光月华都看不到。我们上山半小时后陈春峰便挥手让停下。说是一直在原地打转。
面具人此时一言不发,他们仅仅是莫名其妙便死了的战士,并不懂鬼神之术。
“咦!看看人家日本的鬼多么与时俱进,居然连手机都摆的平!”陈便用手机自带的指南针找方向,可无论他面向哪里手机屏幕上的指针都没有转动,他抱怨了一句便没再说话,手指头在手机上划个不停。
牛哥扫视着四周的树木,缓缓的说:“与雾没有关系,该是有什么东西在捉弄咱们。”陈瞎子所说用心眼辩物的能力便是牛哥绝学,本来他一身修为也就在心境上,而刚才他闭着眼跟在我身后,感觉我带着大家一直兜圈子。
陈春峰找不到上山路,恰巧我的八识心王让感知十分强大,便试着能不能带他们到山顶,现在看来也失败了。牛哥便问我:“你怎么找的路?”
“凭感觉呗,以前上山是路到尽头右拐进树林,见到一块大石头后左拐,顺着小溪到窄河道时跃过去走上一阵就能看到五乘的坟,墓碑对着的方向直走就能见到山女了,今夜虽然看不到路,可这树林间能容人通过的地方不多,只要我不主动兜圈子总该能看到大石头,但现在走了半个多小时。连块小石头也没看到!”
虽然每棵树干离着三五米,可中间有许许多多的灌木,只有个别几处可以勉强让人穿过,还是我原先砍出的通道,也就是说虽然身处密林却不会迷路,见到缺口拐进去便可,而牛哥听我解释后确信的说:“问题就在这里,迷人眼的不是迷雾,而是这林子的树木变了,上山下山的感觉不一样,刚才脚下没有轻松也不费力,说明咱们在山腰上横着走,不上不下!既然你的办法不需要分辨方向咱们又走不上去,只能是这林子里的树在乱动。”
真有些天方夜谭,我还没来得及请教,表哥也晃着手机赞同道:“没错,你们看这个东西,”刚才表哥一直浏览的便是记载了百鬼夜行图的网页,而他此时给我们看的便是《阴篇》中排名第一位的......我也不知道是啥,总归不是鬼,这玩意叫木魅。
四十几个大汉与一个美人盯着手机看,有秦朝人,有清末民初的道士,有原先的青藤仙子,还有本帅哥,这种不该聚集在一起的人却仔细的浏览者二十一世纪的发明,那感觉真够奇怪。
木魅便是有智商的木头,要说成植物成精也勉强说得过去,只是无法口吐人言也不能变成人,而这木魅并不少见,人们进入森林时总有被一股目光盯着的感觉又找不到人和野兽时,八成是树中的灵魂在打量森林的不速之客。
“小鬼子真够奇葩,他们的岛国上啥鬼都有。”表哥嘿嘿的笑两声。
牛哥摇头道:“木魅风号去,山精雨啸旋。这是李白的一首诗,好像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里也有过记载,只是这些东西没劲,我一直不曾留心,没想到今夜着了它的道。”
牛哥的意思是说有木魅将山林的格局改变,形成个圆圈通道让我们始终无法脱困,可我们雄心万丈的看着他时,牛哥却摊开手无奈的说:“看我干嘛,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可对付不了啊!你看看这四周有多少树,谁知道哪颗藏着木魅?”
不如大兴安岭那般茂盛,可一棵棵的砍到山顶也不现实,虽然灌木好清理,可我们根本不知道砍出的通道是否通到山顶。
“木魅......我一直以为山林只有山魈,以前都没听过这玩意。”陈春峰撇着嘴说:“既然是真灵,要不我做个道场试试能不能将它招出来?”
招鬼简单,毕竟鬼是无形之物一阵风就能送来,可招亡魂之外的就比较复杂,道行不够的人根本做不到,毕竟要克服装着灵魂的容器,而陈春峰要招树木的真灵,就需要香案黄布,灵烛焚香,总得祭告一番天地念两篇可祖师爷的道经才行,毕竟我们不知道那木魅的八字,可这一切做完,估计山顶的小鬼子都回日本度假了。
“这木魅只是放在树林中困人,咱们不走它便要一只盯着,可一旦离去就会告诉小鬼子有人要进山......”牛哥摸着下巴的胡茬思索一阵,斩钉截铁道:“这样吧,咱们分头行动,各自朝一个方向找路,人散开便容易发现哪颗树再动,看见了就直接砍断,争取半小时之内把那木魅磨死。”
这是个好办法,我们便在这片空地上确定了方向便分头离去,幸好有三十九个面具人,否则凭我们几人,累死也无法在偌大的树林里找出木魅。
山女自然跟在我身边,我拉着她的手贴着树林边缘走,与他们分开一阵后随口说道:“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