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头一甩,燃烧的着的符箓向他冲去,这把戏像游戏里的法师释放大火球一般,可实际上对活人没有丝毫的杀伤力,也就是道士们做法事最常用的手段,一般是桃木剑粘符燃个阳火烧阴气而已,我只是不想让他这样看山女,而这招也是目前我能用出的最快的招数。
一个容貌秀丽,穿着青色和服,脑后扎了个发髻的女鬼身形一闪便出现在这个阴阳师的身前,她没有出手而是用后脑勺背对我们,符箓冲到她脑袋之时,那发髻居然猛地散开,露出了一张布满尖牙,弥漫着浓厚血气的血盆大口将符箓吞下,随后转过身,笑吟吟的望着我,似乎很为自己的本事骄傲。
“二口女?这东西我知道。”不用山女解释也明白她的身份,我说:“你在得意什么?”
女鬼笑而不答,温吞吞的屈膝向我点点头,眼神却在我身上乱飘,倒是最先说话的中年男人将她拉到身后,不再看山女而是对我朗声说道:“方先生,久仰大名,没想到你真的在附近。”
言语间也是掩不住的骄傲,我便又问道:“你在得意什么?”
“我刚才只是试探一番,却没想到真将您叫了出来。”
说的平淡,其实还是炫耀,我不咸不淡的挥挥手:“你真聪明,不是要谈谈?”把我们诈出来的事真没什么值得炫耀之处,本来他们怀疑我们就在左近,全神戒备之下即便偷袭也很难成功,之所以必须现身的问题还是出在表哥身上,如果他不被抓,我完全可以在山坡扎根,反正他们要用司徒辰与彭海庭破阵便不敢虐待魂魄,可有了表哥就不同了,小鬼子一刀刀看在他身上,难道我还能眼睁睁的看着?
所以他叫了我便现身,这是为了免去表哥的皮肉之苦,分明是我聪明,怎么他还得意上了呢。
说起要谈判,中年人微微一笑,自爆门户道:“我叫津源一郎。”
“嗯,我叫方航。”
沉默,津源一郎并没有得到他意料中的反应,便主动提醒我:“当年与那左红莲在一起的人便是我的祖父津源川,也是他带领几位阴阳师在太行山搜寻宝地,而我因祖父的功劳得到阴阳头赏识,加入阴阳寮,成了一名强大的阴阳师。”他抓起二口女的手,骄傲笑道:“她是我的式神。”
陈春峰冷冰冰的说:“你破例加入阴阳寮的吧?”
“正是,祖父功劳太大,以至于我有机会进入那座神圣的草庐中。”津源一郎颇有兴趣的问道:“您是如何看出来的?”
“简单,我就觉得那阴阳寮选人应该和我们道门一样,挑些良才美玉做徒弟,你这么傻,总不会走正常途径。”
津源一郎的脸上闪过一阵怒意,寒声说道:“老先生好胆气,落入敌手还能如此嚣张,我倒要看看一会你还能不能如此牙尖嘴利。”
陈春峰冷笑三声,而其余鬼物与阴阳师都在继续自己的动作,最多也是眼神落在我们身上,惟独了津源一郎与我们交流,牛哥歪着脑袋,目光越过津源一郎落在那三位老者身上:“这就是你们的气度?让一只野狗在我等面前犬吠!难道阴阳寮落魄到如此地步,连出面的人都没有了?”
津源一郎气急,伸手指着牛哥直哆嗦,叽噜咕噜说了一连串又急又快的日语,而那二口女阴森一笑,转过身又用后脑勺对着我们,发髻再次散开,头发竟然渐渐变长好像八爪鱼似的扭动着。
握着哭丧棒的白袍老阴阳师忽然开口,我也不知道他说了啥但是津源一郎面色羞愧,而那二口女摇晃脑袋,头发收回去后仿佛活物一般盘了起来,两个老阴阳师收起哭丧棒,走到我们面前深深鞠躬:“陈先生,牛先生,我是阳。”
持着黑色哭丧棒的人说:“我是阴,很高兴见到二位。”
都是一口流利的汉语,比津源一郎强了不知多少。
阳再次接口:“一郎喊出方航,他二人年轻自然可以交谈,既然您二位开口,一郎不配回答,副头领在做术,只好由我们接待,希望二位先生不要介意。”
陈春峰冷哼道:“蛮荒就是蛮荒,满身都是小家子气。”正是如此,真正的高门大派讲究一个随性,虽然无规矩不成方圆,可阴阳寮守着近乎没用的规矩反而落了下乘。
牛哥对两个老阴阳师说:“不是要谈么?说吧,怎么谈?”
阴阳二人再次鞠躬,诚恳的说:“我们可以放了这个年轻人,作为条件,希望陈先生与牛先生前去阴阳寮做客直到百年终老,给您添麻烦的地方万望海涵。”
这是要囚禁到死的意思,狼子野心啊!
陈春峰从腰间拔出金刀,淡漠又缓慢的问道:“如果不去呢?”
“如果二位先生不答应,这山顶的人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