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听师父说博山观上有尊真武像,乃是历代观主虔心供奉了好久的,便想讨回来送给少游,那吴云虚观主与他虽不是一个师父,但也是同门,爷爷自忖是上一任观主的唯一弟子,吴云虚应该不会抹这个面子,于是休息片刻后逶迤上山。
话分两头,吴碧珍走在爷爷前头又是骑着毛驴有心赶路,等她把缘由对李三一说,两人决定找吴云虚帮忙时,居然还赶在爷爷之前到了博山观。
自从少游丧生,吴云虚得了牛骨刀,便与李三没了往来,当日,他正在房中打坐,小道童说城里香烛铺的李老板来访,吴云虚还不情愿见,掐指想算他的来意,却感觉冥冥中有大凶之兆笼罩了博山观,吴云虚心中一惊,开门迎客。
李三将事情对吴云虚说了,向他求个办法,但吴云虚不以为意。
害了少游的是水鬼,有嫌疑的是刘碧珍的老相好,就算李三告诉爷爷有吴云虚插手,谁会相信他的话?再退一万步来讲,爷爷相信吴云虚害了少游,又能拿他怎样?博山观大老道小老道加起来有近百,还怕一个快四十岁的老商人?
吴云虚翻脸不认人,反而质问李三和刘碧珍,谁是少游,牛骨刀是何物,他吴大观主又何时杀过人!
李三语噎,正要反驳,道童又进来说有人找吴云虚,乃是老观主的关门弟子。
有师弟来访,吴云虚不再呱噪,长袖一甩说了声送客,李三和刘碧珍苦着脸准备下山,刚出门就看见道童引着爷爷过来,连忙退回去,指着吴云虚怒道:“怪不得你翻脸不认人,原来那老家伙是你师弟!”
吴云虚一愣,几句问清楚之后也不安起来,让李三和刘碧珍先去内堂,等他与爷爷交涉后再说。
爷爷入内,先对吴云虚打了个稽首,吴云虚也客气的请他坐下喝茶,两人寒暄起来。
吴云虚问爷爷何时入门。
爷爷说十三年前老观主见他一心向道,专门寻他收徒。
吴云虚又问老观主近来如何。
爷爷说身强体健,此时已经赶去云南行走。
吴云虚再问爷爷此番回乡有何打算。
爷爷说准备安享晚年,享享天伦之乐。
吴云虚面色不变,问爷爷家中可有后人。
爷爷笑道:“有个儿子在城里给人做学徒,一两日也该回来,到时候再带他上山拜见。”
吴云虚干笑道:“该如此,若是资质不错,我倒是可以收他为徒。”
爷爷面色傲然,却没有说话,吴云虚心中一凛,问道:“不知师叔可将咱们博山观的法术教授了你多少?若是还有些来不及教的,我倒是可以替师叔教你。”
早几年爷爷来博山观拜师,就被这里的道士羞辱过,此时有心显摆,脸上不漏声色,心中却得意至极的说:“师父倾囊相授,月前我俩分别时,还说我有他六成火候,只要努力修炼,有朝一日未必不能超过他。”
说起爷爷的这个师傅,也是当世高人一流,早年间湘西有个赶尸匠夜里带僵尸回家,走到一处义庄时,屋里冲出成群的野猫将僵尸惊了,九具僵尸诈尸,吸干了赶尸匠的血,又在附近的几个村子作乱,死在僵尸手下的足有数百人,湖南的几个道观派人降妖,反而让妖给降了。
别看现在的人对僵尸怕到极点,可那时候狐仙黄妖满地爬,野鬼幽魂四处走,就连老百姓家都懂制服僵尸的办法,这九具僵尸虽然厉害,却也是偷偷的作乱还行,真有高人执意对付,还是不够看。
几个最末等的道士死在僵尸手里,湖南的大道士和赶尸大王纷纷出动,将这九具僵尸赶的四处逃窜,正巧当时的博山观主领着四个徒弟云游,夜宿在一间破庙中,僵尸们破门而入准备抓几个软柿子捏一顿,却被庙里的五个道士给干掉了。
博山观主除了僵尸也没当回事,却被接连而来的道士们堵住要讨一个说法。
我们湖南的僵尸,就算要灭也得由湖南人灭,你们扬州人插一手算怎么回事?难道我们对付不了,还要你们不远万里友情支援一下?
这是道士们心中的念头,嘴上的话确是要讨教一下博山观的道法,那博山观主也是个伶俐人,自然明白他们的小九九,情知这事不能善了,就划下道道与他们比斗。
道家五术,山医相命卜,他们就比这五个,五局三胜的赛制,博山观主心思巧妙,决定给湖南同道个面子,五局赢上两局,既扬了博山观的威名,又不用激起众怒,毕竟他们面对的可是整个湖南的高人,以一观对一省,能赢两局已经很牛逼了。
具体的经过爷爷不知道,反正观主赢了两场输了两场,最后比斗山字法术,观主也准备再输一局,可湖南出来个道人放厉鬼让观主收服,而这只厉鬼却是那些被僵尸害死之人的魂魄凝练养成,道人不送他们投胎反而养鬼,让观主十分震怒,当场就给他们个好看,开坛做法引来雷霆将厉鬼劈了,余波还震伤其余人。
观主带着四个小徒弟离开,走到第三日夜里,呕出一口血就盘膝而坐等死,他以凡人躯引来雷霆,这可是禁忌一流的法术,根本活不成,临死前他让四个小徒弟比试,将道统传了最优秀的那个。
爷爷的师父就是最优秀的小徒弟,开始我还以为是观主,没想到是个不起眼的。
爷爷却很得瑟的说他师祖能对付一个省,他的师父是四徒之一,起码能对付四分之一个省,这样算一下,就算他不如师父,起码也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