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童雅琪暗暗的叹了口气,自己这是何苦呢?何必呢?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干嘛非要耍什么小女孩的性子,让这个美好的夜晚出现这样的瑕疵呢?
就像她刚才说的那样,她又不是什么情窦初开,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这个世界本来不就是这样的么?
所谓男人,本来不就是这样的么?
她又何必再去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和希望呢?
在她最低落难过的时候,她遇上了楚歌,这个男人给了她一丝温暖,让她那颗降到冰点的心重新有了一丝活力,这不就够了么?
童雅琪苦笑了一下,刚想闭上眼睛,就这么睡觉算了,让她没想到的一幕出现了。
楚歌居然转过了身,对他露出了一个无奈中带着柔和的笑容。
“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或许天下乌鸦都是一般黑的,但天底下的男人那么多,你又才遇到几个,你也真犯不着要一概而论吧?”
尽管楚歌觉得自己这样做未必就是对的,但是他到底还是不忍心在这个时候,硬着心肠再往童雅琪的伤口上撒盐。
“我……”童雅琪愣了愣,黯淡的双眸中重新焕发出几分神采,“或许吧,呵呵,谁知道呢?”
楚歌笑了笑,“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童雅琪一愣,楚歌也没再解释什么,直接将这个故事讲述出来。
那是在春秋战国时代,一位父亲和他的儿子出征打战。父亲已做了将军,儿子还只是一个马前卒,又一阵号角吹响,战鼓雷鸣了,父亲庄严地托起一个箭囊,其中插着一只箭。
父亲郑重对儿子说:“这是家袭宝箭,配带身边,力量无穷,但千万不可抽出来。”
那是一个极其精美的箭囊,厚牛皮打制,镶着幽幽泛光的铜边儿,再看露出的箭尾。一眼便能认定用上等的孔雀羽毛制作。
儿子喜上眉梢,贪婪地推想箭杆、箭头的模样,耳旁仿佛嗖嗖地箭声掠过,敌方的主帅应声折马而毙。果然,配带宝箭的儿子英勇非凡,所向披靡。
当鸣金收兵的号角吹响时,儿子再也禁不住得胜的豪气,完全背弃了父亲的叮嘱,强烈的yù_wàng驱赶着他呼一声就拔出宝箭,试图看个究竟。骤然间他惊呆了。一只断箭,箭囊里装着一只折断的箭。
我一直挎着只断箭打仗呢!儿子吓出了一身冷汗,仿佛顷刻间失去支柱的房子,轰然意志坍塌了。
结果不言自明,儿子惨死于乱军之中。
拂开蒙蒙的硝烟,父亲拣起那柄断箭,沉重地啐一口道:“不相信自己的意志,永远也做不成将军。”
说到这里,楚歌顿了几秒,将目光转向了童雅琪,问道:“把一场战争的胜败寄托在一只箭上面,很愚蠢吧?”
童雅琪点点头,“是啊,真的很蠢。”
“那你说……当一个人把生命的核心与把柄交给别人,比如把希望寄托在儿女身上;把幸福寄托在丈夫身上;把生活保障寄托在单位身上……又算不算愚蠢呢?”
“其实,每一个人他自己才是一只箭,若要它坚韧,若要它锋利,若要它百步穿杨,百发百中,磨砺它,拯救它的都只能是自己。”
童雅琪目光一动,楚歌又问了一个问题。
“对了,你吃过鱼么?”
童雅琪又是一愣,“嗯?”
“我的意思是,你总不能因为被鱼刺卡到一次,就再也不吃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