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沈简闭上的眼睛睁开了,瞳孔中的银色一闪而过,她喘了几口粗气,眼中有着压抑不住的惊悸。
“沈姨,怎么了?”苏墨白离得近,对沈简那张向来雍容华贵的脸上涌起的惊慌感到了好奇。
沈简拍了拍丰满圆润的胸脯,顺手装作不经意地拭去流淌在下颚的汗珠,她扭头对准了苏墨白,发现对方和周行留一起用特殊的眼光看她,她故作轻松的一笑:“没什么,只能确定墓室之后的偏殿的确有两个人溜了进来。”
她看似风轻云淡,避重就轻的说出了实情,本以为能蒙混过关。
可周行留并不这么想,他和沈简一起生活了二十余年,对方的一举一动他太熟悉了,他知道沈简一定隐瞒了什么,不然绝对不会有一眼万年的感觉,而且他还听出了沈简声音中的微微颤抖。
“那两个人是谁?”他问。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其中一个人身上有着极其浓郁的星辉,另一人没什么特别,和普通人无异。”她答。
沈简还是隐瞒了,她探测到的星辉何止是浓郁?简直到了实质的地步,那样庞大而又狂暴的星辉是她闻所未闻的。那一刻她甚至感觉自己的那缕星辉探测到的是天上的星辰。
周行留突然后悔自己问了这一句,从沈简的表情中他推测出了小妹是在害怕。这里星辉稀薄得很,他们能够动用的寥寥无几,对方的身上居然有那么浓郁的星辉,岂不是实力要远超于他们?
不怪她支支吾吾的,这样腹背受敌的情况,说出来的确让人感觉不安。
他偷偷地瞄了苏墨白一眼。
被沈简和周行留两人同时盯着,苏墨白一怔,聪慧的他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哑然一笑:“沈姨、六叔叔,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还能因为陷入腹背受敌的境遇就哭出来不成?”
少年的话带着不满的语气,沈简和周行留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脸上有些讪讪的。他们还把苏墨白当成需要呵护的小孩子,殊不知少年已经长大了。
“殿……公子您说的对……”周行留顿了顿,“我们不该瞒着您的,眼下正是前有狼后有虎的两难之境,前方敌人未知,后方敌人实力特别强大。”
苏墨白笑了笑:“后方的不一定是敌人吧。”
“公子何出此言?”沈简接过话茬。
“沈姨你想,”苏墨白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这座地宫镌刻着大阵,无论是星辉还是元气都在最低点,照你所说,感知的那人星辉极其强大,那自然吧就是实力远超你们的秘术大师。虽然不排除是太族的可能,不过相比较来说,吕氏内此时不就有一位实力强劲的老先生么?”
一张苍老的面容迅速在沈简的脑海中闪过,她与周行留惊讶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他们竟然都忽视了这一点。
“公子此言有理。”不约而同的,二人点头,心里放心了不少。
只不过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一道黑影闪过,驻守第一道陵门的两位吕氏族卫悄无声息地倒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诸位久等了……”吕当正捧着一个盒子从耳室里出来,话只说了半句。他现在浑身冷汗不敢妄动,护卫黑玄在他出现的一瞬间就把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如果他继续说下去,喉咙必定会被割开。
可没等吕当正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长剑又撤了回去,如果不是脖颈上寒意犹存,他恐怕都会认为是自己眼睛花了。
“诸位这是做什么?”吕当正讪讪地笑,同时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
“吕族长有所不知,这座地宫里有老鼠闯了进来,触动了阵法。为了保护我们公子的安全,先前多有得罪,请见谅。”黑玄嘴上说着致歉,可身子连动都没有动,手背过去悄悄地打了一个手势。
这个手势的意思是吕当正并不是经由他人冒充的,而是真正的吕当正本人,黑玄是分辨气息的行家,暗鸦不乏有善于易容的杀手,凭借这个接近下手并不是第一次。
老鼠?吕当正听到这样一句话差点没有笑出声,不过好在他也不是常人,立刻反应过来了各中意味,他皱着眉头:“不可能啊,先前我们走过的甬道和陵门都是蕴含机关的,我们通过之后机关会自动启动,按理说没有什么人能在那等机关术下活下来。”破厄苍天
他这么问一是拖延时间施展秘术,二是也想试探对方有什么底细,看到他手势的人立刻心领神会。
“两位秘术大师,两位武者,这样的阵容要在这座地宫之外我还真的只能掉头就跑。”黑衣人丝毫不在意试探,大大方方的说出了实情:“可在这座地宫里,你们被大月木压制成这个样子,应该畏惧的可不是我。”
周行留瞳孔一缩,想到了某种可能,他当即不再犹豫,手中一翻露出了早已刻画好的符文,两束星辉瞬间疾驰出去。紧跟其后的是三道剑气,其中一道很微小处于最后方,可其中却蕴含着暴烈的气息。
那人躲也不躲,凭空结了一个手印,嘴里念念有词,眨眼的功夫乳白色的月华从他胸前迸发,撑开了一层近乎透明的结界。攻击先后落在了上面,只是荡起了层层涟漪,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周行留瞳孔一缩,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们的攻击竟然绝大部分被免疫了,唯一起到一点作用的还是苏墨白那道沧海剑气。可惜苏墨白习武时间尚短,在这里能够挥舞剑气已是极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