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早已被破坏的一塌糊涂。
这里不是案发现场,甚至连她都没有开口道要保护,而事实上也没有办法保护了。死的两个凶徒自尽了,重要的是活着的谢承泽以及受伤的谢大老爷。
雪粒子纷纷扬扬的自天上落下来,可以预见的,这一场大雪之后,现场更是会被破坏的彻底。
张解在兰花圃边站了片刻,向地窖走去。
地窖的入口还开着,里头的火把却早已熄灭了。
他自腰间取下荷包,从荷包里倒出一颗夜明珠,在夜明珠的蓝光下,走向地窖。
其实方才在火把的照耀下他已经看过一遍地窖了。
地窖里种植兰花的锄头用具一应俱全,角落里那根被利刃隔断的麻绳就是先前绑束承泽的,其余的也没什么特别的。
看了一圈,张解离开了地窖。
其实,她都已经看过一遍了,应当没什么别的问题,剩余的,只要确认活着的是承泽就够了。
张解站在原地,任雪粒子打落在自己的身上,忍不住苦笑。
相识多年的好友被冒充了这么久,他居然丝毫都没有察觉,真不知是他的反应太过迟缓,还是对方的手段委实高超了。
风摇晃着花木,碰撞声噼里啪啦的一阵杂乱,天际白光闪过,惊雷撕裂天空,淅淅沥沥的冰粒子转为雨水漂泊而下,将站在花圃边的人浇了个透。
……
……
明明一开始是冰粒子以为要下的是雪,没想到后半夜却开始下起了雨。
大清早的,拍打窗岩的雨水噼里啪啦作响,惹得爱睡懒觉的裴卿卿没有如往日那样抱着被子赖床,而是顶着头上两个跑偏的“团子”,坐在窗边看着大雨出神。
端着洗漱热水的红豆一进门便看到往日闹腾的女孩子这样一幅安静看雨的情景。
女孩子生的玉雪可爱,如此托腮凝望的样子,倒真有几分画中人的感觉。当然,前提是忽略她头上那两个乱七八糟的“团子”。
听到她进门的声音,女孩子回头,一开口,立时“破坏”了画的意境。
“这下雨天的,出门麻烦,我的点心快不够了。”
就知道吃!红豆翻了翻眼皮,将热水端到桌边,道:“小姐,水来了。”
洗漱之后,吃了早饭,小姐就要去大理寺当差了。
拿着朝廷的俸禄可不能因为下雨就不出门。
乔苒一边洗漱一边听红豆唠叨。
“都在说今年长安的冬天不算冷,原本还以为是说着玩的,没想到是真的。”红豆看着外头噼里啪啦的雨水,叹气,“下的不是雪,是雨,足可见这天还真不冷。”
乔苒随口应了一声,看向外头,道,“钦天监的天晴雨雪又未测准。”
“那也同姑爷没关系。”红豆对此倒是并不在意,“反正钦天监的预测一向如此,陛下总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发作钦天监的。”
这倒是!
吃了早饭,乔苒同唐中元到大理寺衙门时,衙门里到的人还不多。
几个来的早的也打着哈欠在聊着天:“碰到这等大雨天,路上便不好走,迟到的也多,不过今儿甄大人倒是来得早。”
乔苒笑着同一众同僚打了个招呼,径自去了大理寺的屋堂见甄仕远。
推开屋堂的门,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汤水味。
“南记的馄饨。”乔苒说着上前抽走桌案上竖起挡住甄仕远的书册,道,“甄大人,你这是把那小花的叔婶当成厨房的厨子了?”
甄仕远尴尬的咳了一声,道:“那二人间接对小花下了蛊,虽是被人引诱,可知晓事端之后非但没有主动告知,反而还准备跑路。原本倒是不知者无罪,这一跑却是犯下大罪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是要贬去做苦役的,本官便运作了一番,把这二人弄到后厨来帮忙了。”
也就是说,往后的南记就成了大理寺的后厨了。
还挺会享受的!乔苒轻笑了一声,问道:“那小花呢?”
甄仕远道:“自然是走了,她老在这里找夫婿什么的,弄的我大理寺的官差们一个个人人自危的,留下做什么?”关在牢里的犯人也是要吃饭的,说到底不也要算到大理寺的头上?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到了年关上报,他大理寺衙门在吃上花那么多钱,岂不是要被人当做饭桶?
乔苒的关注点显然不在吃上,闻言惊奇道:“她倒是肯走!”还以为小花还未看够呢!
“因为有人牺牲自己同小花好上了啊!”正巧路过的平庄从门外探了进来,听到他二人在谈小花,便顺口道了一句,“胡亮那小子和小花好上了。”
一想至此,平庄的神情便有些微妙。他原先被小花看上担心不已时,胡亮那厮就说他“身在福中不知福”,他还以为是客气,没想到是那小子真看上小花了。
如此也好,这两人看对了眼,他就安全了。平庄松了口气,嗅了嗅鼻子,往饭堂去了。
甄大人将那小花的叔婶调到大理寺饭堂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待平庄走后,乔苒问甄仕远:“徐和修回去了?”
甄仕远道:“昨日我等把人带回大理寺时,徐和修就醒了。听说找到谢承泽之后,当时便倒头睡去了,应当是累了,所以我叫人把他送回徐家了。”
说着,甄仕远望向她,挪瑜了起来:“今儿一大早刑步幼吡耍你速度倒是快!”
乔苒笑了笑,说道:“大人你不是说要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