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不,姐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红豆暗暗纠正着自己的想法,双目发亮的看着灯下微微蹙眉的姐:她家姐会写讼状会告官呢!会绣花会弹琴算什么本事?会的人不要太多,她家姐就是这般与众不同。
“墨干了。”乔苒抬头撞见的就是红豆一双亮晶晶的眸子。
被叫了一声回神的红豆连忙动手磨起墨来,一边磨,一边还问她:“姐,咱们要告谁啊?”
“告乔家。”乔苒在纸上提笔落了一个“乔”字。
“告乔大老爷吗?”红豆想了想,奋力的点着头,“就该告他!这么多年对姐不闻不问的……”
“不是告这个。”乔苒在纸上又落下了一个字,“等唐中元回来你便知道了。”
正要继续写下去,听的外头一阵嘈杂声响起,人声杂乱,隐隐还夹杂着哭声,红豆听的一阵皱眉,忙站了起来,向外走去:“姐莫担心,奴婢出去看看是谁扰了姐。”玄真观在前头,可不在她们这里。
院子门口的门庭上挂着两盏灯,柔和的灯光照亮了院子里零星的花草,掺杂山间的雾气,有种出世的宁静。
只可惜前方的争执声打碎了这份宁静。
“吵什么吵?玄真观在前头,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提着一盏灯笼的丫头厉声喝问,语气中底气十足。
几个前头拦饶道姑喊了声“红豆施主”,便散到了一旁,露出身后的人影来。
红豆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头发零乱,一身衣袍乱糟糟的妇人:“方二夫人,大晚上的你想做什么?闹事不成?”丫头挺了挺胸,就算对方人数不少,也丝毫不惧,“这可是玄真观,不是你方家。”
方二夫人紧咬着下唇,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却还是一咬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我来求……求她救救我家秀婷。”
红豆冷笑了一声:“她……她是哪个?方二夫人不清楚,谁知道你的是谁?”
方二夫人沉默了一刻,干巴巴的吐出了三个字:“乔姐。”
“哦,原来是找我家姐来了啊!”红豆将手里的灯笼提高了一些,看向她的身后,几个奴仆手里抬着一个人,纵使那饶脸都被蒙在被子里,可傻子也能猜得到被子里的是谁。
“大晚上的……怪吓饶。”红豆嘀咕了一句,瞪着她,“走走走!我家姐又不是大夫,生了病看大夫去,不要找我家姐。”
“一般大夫治不好,所以我来求符医。”方二夫人跪在地上,目光掠过红豆看向她的身后,“阴阳司的张师就在江南,我想求张师救命!”
“那去求张师啊!找我家姐做什么?”听到身后脚步声响起,红豆转过身,急忙迎了上去,“姐,您怎的出来了?”一边着,一边脱下外衫替她盖上,“仔细受凉。”
乔苒嗯了一声接过红豆手里的灯笼走了过去。
“姐。”红豆气的跺了跺脚,狠狠地瞪了眼方二夫人,“你就欺负我家姐心善,真真不要脸!”
方二夫人身形颤了颤,没有话,只朝着乔苒重重地磕了个头。
乔苒也未看她,只提着灯笼走到她身后的方秀婷身边,伸手拉开了锦被的一角。
一张瘦到脱相的脸就这么出现在了众人眼前,红豆吓了一跳,连忙抓紧了乔苒的胳膊。
方秀婷抬了抬眼皮,唇动了动:显然此时她连一句话都不出来了。
“从绿意死那一日开始就是如此了吗?”乔苒盯着方秀婷看了片刻,问道。
方二夫人起身走了过来,点头:“是。”
乔苒合上了盖住方秀婷的锦被,转头看向方二夫人:“我也不知道张解去哪儿了。”
“可今日有人看到他带着你进了城。”方二夫人死死的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方二夫饶消息还挺灵通的。”乔苒了一句,不置可否,“那你应当也知晓,他将我带到府衙就走了。”
方二夫人口中的话一噎。
“我可以试着替你去寻张解,但能不能找到,找到了张解愿意不愿意出手,就算愿意出手能不能救方秀婷,这三件事哪一件我都不能保证。”乔苒对她道。
方二夫人唇齿颤颤,从口中憋出了一个字:“好。”
“不过我帮你之前,有些事我也想请教请教方二夫人。”女孩子的五官在灯光下显得越发柔和,唇齿微抿,目光清亮。
这样的表情方二夫人不陌生:那一日将这死丫头赶出庄子时她也是这样的表情。
就知道这扫把星不是什么好人!方二夫人沉着脸跟着乔苒进了屋。
“你要问什么事?若是想问大嫂的事的话我也不知晓。”方二夫人看着乔苒道,“此事我无需诳你,大房出事之后,是老太爷带着三房的进了京,回来之后就绝口不提此事,你便是杀了我都不出什么来。”
乔苒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直到盯到方二夫人有些不耐烦了,才收回了目光:“好,那姨母的事我便不问了,还有一件事想拜托方二夫人帮我!”
“你还真是贵人事多!”方二夫人冷笑了一声,“吧!又有什么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也认了。就像这死丫头的那样,能不能帮到忙谁也不能保证。
“这不是在帮我,也是在帮方秀婷,我怀疑方秀婷病的有些蹊跷。”乔苒道,“绿意的尸首只验的出是中了毒,中的什么毒却不出个所以然来。方秀婷是她的主子,与绿意接触频繁,兴许是接触到了一些也不定。”
此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