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开?平庄一听火气便上来了,想也不想便给了他们一个白眼:“我九叔上山才是想不开,眼下是想开了才同我们下山来着!快闪开,莫要挡路!”
若是被这群光头和尚挡的太久,九叔又想不开了怎么办?
虽说他也不知道乔大人哪句话触动了九叔,不过这位上峰虽说喜怒无常了些,做的事还当真大多都是难得的大好事了。
等他脚好了,定要尽早早回到这个上峰身边,好好为她做事的。
为首的和尚不肯闪开,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嘴一扁,居然说哭便哭了起来:“怀玖师弟,你若是离开了,咱们寒山寺的香火……”
“我九叔做主持这几年为你们寒山寺引来的香火钱你们寒山寺省着点花,供个十年不成问题!”平庄毫不客气的说着挥手赶人,“快闪开闪开,你们寒山寺的香火有着落了,我们崔家的香火怎么办?九叔还未成亲生子呢!”
成……成亲生子?一众寒山寺的和尚似是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待到反应过来便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们崔家又不缺子弟,至于一定要觊觎怀玖师弟的这点香火吗?”
平庄冷笑了一下,在这个时候反应之快远远的超过了平日里的自己:“你们寒山寺也不缺和尚,一定要觊觎我九叔做这个主持吗?”
这还要多亏乔大人素日里巧舌如簧的折腾,哦,不,是“锤炼”,叫他应对外事的反应当真是越来越快了。
这话一出,没有经历过乔大人“锤炼”的寒山寺一众和尚顿时哑口无言,只得巴巴的望着此时唯一可以改变主意的怀玖大师。
怀玖大师解下身上的佛珠放在棋盘上,朝一众和尚低头垂眸道了声“阿弥陀佛”之后,才道:“我俗事未了,这几年叨扰诸位了。”
这回话彻底绝了一众寒山寺和尚的希望,半晌之后,只得眼泪汪汪的问怀玖大师:“怀玖师弟,你办完俗事还回来吗?”
他们寒山寺若是没了怀玖师弟,必会冷清下来,那些出手大方的女客很快便会做鸟兽虫鱼一般散去了,寒山寺香火凋零,这等情形,真是让人想想便忧伤不已。
怀玖大师解下身上的甾衣放在棋盘之上,看了寒山寺一众和尚片刻之后,终是叹了口气,道:“有缘再见吧!”
有……有缘再见?一众和尚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悲愤,哭嚎大哭了起来,他们虽说不大懂外头俗世勾心斗角的事情,可这句显然的客套话还是听得出来的。
怀玖大师是真的不做主持,要还俗了?这可如何是好?这叫他们一时半会儿从哪里再找个面容长相气质不逊于怀玖师弟的过来做主持吸引豪爽的女客?
……
……
此时乔苒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席话解决了崔家的大麻烦,只是解决了平庄插手的事情之后再次回到大理寺。
走一趟寒山寺的工夫,此时已过午时了,甄仕远的奏折也已经送往皇城之中。对上甄仕远望来的眼神,乔苒将寒山寺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才道:“那位怀玖大师的意思是徐十小姐的事与他们无关,我等不用再在崔家身上下功夫了。眼下事情已经够乱了,以防平庄腿脚好了进来插一脚乱了局,请大人寻个大夫看着他,莫要让他在我们查清徐十小姐的事情之前搅和进来。”
甄仕远“嗯”了一声,当即招手唤来人吩咐了下去,只是即便暂时排除了平庄的嫌疑,他还是忍不住对乔苒道:“本官还是觉得平庄的行径有些奇怪,仿佛被人刻意安排好了来扰我等的视线一般。”
“此事与徐十小姐的事情无关却未必与其他的事情无关。”乔苒说着揉了揉眉心,似是也有些无奈,“这位真真公主树敌太多,我等查起来也有些麻烦。”
这一点甄仕远深以为然。
“今日问此事不太合适,明日本官会遣人去徐家问一问,”甄仕远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有没有食过被调换的药丸什么的,倘若能交到封仵作手中,显然会有一个答案。”
对此,乔苒迟疑了片刻,反问甄仕远:“徐家会准许吗?”
虽说徐家在一众京城门第中算不得顽固守旧的,可徐十小姐声名如此之广,又是个未婚的女子,同她有婚约的还是谢氏子弟。
一个同时牵扯到徐、谢两族的未出阁的女子,送到封仵作这个男人这里来验尸?即便封仵作并没有传出过什么不妥的声名,可就算不顽固守旧,让封仵作一个男人“看了”徐家小姐的身体,徐、谢两族当真会允许?
乔苒私以为可能性不大。时人对于验尸之事除了无主的尸体或者牵扯重大的案子之外,女子,尤其是有身份的女子被验尸这种事是极少的。
这一点,就算是几千年后的现代社会都有人耿耿于怀,更何况此时的大楚?
甄仕远叹了口气:有没有调换药丸,徐十小姐出事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从中作梗这一点有办法可以证明,只是证明的办法却“并不可为”,徐家会同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并没有责怪徐家的意思,换了是他,一方是世人的言辞批判,一方是真相,尤其真正能够做主的人——徐十小姐自己已经过世了,让旁人来委实难以抉择。
不过即便如此,身为大理寺卿,他还是要上门问上一问的。
隔日,甄仕远便带着乔苒去了徐家。因着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