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裴相爷笑了,舀着水桶里的水,对乔苒道:“年纪大了便不喜欢折腾,所以,若是有的选,老夫也不会选个如此麻烦的邻居。你有所不知,先时这一旁的宅子可不是她的,空了多年了,老夫喜静,不喜欢热闹,可没成想,越怕什么越是来什么。她回京之后,居然搬到了一旁的宅子里,住了没几个月,比老夫过往十多年住的都热闹。老夫简直是深受其害啊!”
这幅抱怨邻居不省心的样子同寻常富家老翁别无二致,毕竟先是人之后才能是相爷嘛!乔苒笑了两声,心里也多了几分好奇:“那这一旁原先的宅子是谁的?”
听她这般问来,裴相爷抓着空的水瓢向她看来:“镇南王府的。”
镇南王……许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乔苒不由一愣,不过很快,她便回过神来了:“镇南王啊……我记得已经不在了。”
或者准确的说是绝后了。如今镇南王府仅剩的一位女主人镇南王妃回了娘家虞家,素日里深居简出,鲜少出现在人前,若不是她曾经无意瞥见她同焦、原两家往来,都快忘了这个人了,没想到此时,镇南王府这四个字再次出现了。
先时那位体弱多病的镇南王早死了不知多少年了,死人自然不可能跳出来将宅子租给真真公主,所以,做主将宅子租给真真公主的应当是如今深居简出的镇南王妃。
想到张解曾同她提过的那位聪慧灵秀的镇南王妃,乔苒心情委实算不得好。
裴相爷还在一旁浇花,一边浇一边道:“你若是要问这宅子为什么空了那么多年突然租出去这个问题的话,老夫倒是可以回答你。虞家产业不丰,手头拮据,真真公主砸了钱,镇南王妃这才肯了。”
钱这等东西确实买不来所有,不过有时候还当真要紧的厉害。
这个理由无可挑剔,就连裴相爷也挑不出什么差错来。乔苒自也没办法挑刺,不过对这位曾经拜访过焦、原两家的镇南王妃,她心中的警惕更浓了。
“原来是这个缘故。”虽然心中怀疑,不过对着裴相爷,乔苒还是应和了一声。
见女孩子眼神有一瞬间的游移,裴相爷抬眼,目光落到不远处候了好一会儿的管事身上,道:“人应当已经带来了,你有什么可以去问,老夫已经交待过了,他们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察觉到自己走神被发现的乔苒虽说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向裴相爷道了声谢,看了眼眼前这些花便收回了目光。
花湿哒哒的都快烂了,裴相爷的那双软底鞋更是有大半泡在水里了。
看来走神走的不止她一个,乔苒没有说破,转身向管事那里走去。
隔壁的动静要瞒过一墙之隔的裴相爷可不是一件易事,想来对镇南王妃同真真公主租宅子这件事,他虽然挑不出什么问题,却是小心的。
万事小心,方能行到这个位置。
钱财的理由虽然充分,可这个时候把真真公主这个惹事精送到裴相爷宅子旁,即便挑不出问题来,却依旧是令人怀疑的。
……
……
比起乔苒在裴府的顺利,甄仕远等人入了公主府便不大顺利了。
才一进门便被公主府的管事引去了大堂,而后上了茶,之后……便没有之后了。
茶水喝了不少,茅房都去了三趟了,却还是没有看到那个“公主请诸位稍等,她稍后再来”的公主。
这样的态度别说甄仕远了,就连乌孙人都有些怀疑了起来。
小族长生前不是说过真真公主是大善人吗?怎的这个大善人居然让他们客人等了那么久?中原素来礼仪之邦,这种事他们此前从未经历过,便是见了陛下,也不曾等过这么久的,这个大善人公主居然就这般晾着他们了?
正这般想着,一声清脆的瓷器碰撞声响起,几个乌孙人一惊,忙不迭地向声音的来源望去。
却见甄仕远将茶盏重重的扔在了桌上,而后起身,对他们三人道:“她既无礼,便莫要客气了。本官自去查,若是公主府胆敢阻拦,本官这就进宫禀报陛下。”甄仕远说着向皇城的方向抄手行了一礼,而后大步向堂口走去。
这一次,几个乌孙人只是互相看了看,却并没有出面阻止,而是跟了上去。
便是这位真真公主真是个大善人,如此怠慢人也过分了,他们乌孙人都不会让客人等这么久的。
走到大堂门口,不出意外的被那皮笑肉不笑的管事拦了下来,那管事笑着说道:“大人,您不等了吗?”
“等?”甄仕远面色一下子冷了下来,看了自远极近往这边过来的大理寺官差一眼,冷笑着看向面前的管事,道,“本官圣人子弟,官至大理寺卿,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胆敢拦本官的去路?”
那皮笑肉不笑的管事却斜了眼大堂的匾额,道:“这里是公主府,我们公主说了,请你们稍等,你们若是想查案便自该等着!”
“是么?”甄仕远面上冷笑意味更浓,目光略过他看向他的身后,不等那管事转身,脸色便忽地一肃,“还不快将这假传公主之令的狗东西拿下!”
几个官差一拥而上,不过转眼的工夫,先前还扬着下巴,阴阳怪气的管事瞬间便被狼狈的制住,动弹不得了。
甄仕远上前,没好气的对着他便是一脚:“狗仗人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