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这边秋风扫过脸颊已经有几分刀子割一般的冷冽,而这个时候草原上已经冷的根就拿不出手。一望无际的大地上已经变成了金黄颜se,风卷起来的断草能一口气飞出去几里远。裹着厚厚的皮袍,风依然能打穿进去让人瑟瑟发抖。
突厥王庭向东北二百三十里外,遍地尸骸。
主人战死,失去了灵魂一般的战马在死尸旁边来回轻踏着脚步。它垂着头不断的摩挲着已经冷硬如冰的主人,试图将其从睡梦中唤醒。它似乎不知道主人已经无法再它梳理鬃毛,也不知道躺在地上的主人已经流尽了血液。它以主人只是睡着了,只是累了。
等了很久,主人依然没有起来再次跃上它的脊背。
嘶鸣声响起,透着一股浓烈的悲伤。
在一座高坡上,站着一个一袭白se貂绒长裙的女子。她披着一件厚厚的大氅,娇嫩的脸被北风吹的通红。
她看着不远处便野的死尸,她的脸se却平静的出奇。
“圣女……铁勒人向后撤了四十里安营,阿史那卜卦的人马在铁勒人左翼五里驻扎,札木合的黑狼头骑兵布置在最外围,应该是在防备着咱们还会突袭。”
身材魁梧忠心耿耿的护卫站在她身边,垂着头说话。
“格楞泰,咱们损失多少人。”
她问。
“死了一万一千人左右,伤了有四千余人。阿史那重礼和武力奴的万人队几乎打没了。阿史那胜德克战没,他的万人队倒是还剩下大约九千兵力。”
“敌人呢?”
“铁勒人战死的大概有三万人,阿史那卜卦的叛军损失了大约五千,若不是黑狼头骑兵来的快,这一战咱们来有把握灭掉敌人五个万人队!札木合的鼻子太灵敏了,就好像猎狗一样。刘将军的调虎离山之计虽然漂亮,可惜札木合太狡猾。”
身材和雄阔海不相上下的格楞泰叹了口气道:“要是札木合再晚来一个时辰,他手下这五个万人队咱们就能一口气吞下去。”
寒风中显得有些柔弱的女子点了点头,回头看向远处逐渐接近的一队骑兵:“派人选最肥美的羊给刘将军他们送过去,将俘虏的铁勒奴隶选些听话的,女人选姿se最美的也都送过去。你们要记住,没有刘将军这妙计,咱们今ri不会有这场胜利。杀敌三万五千,伤敌超过万人……札木合现在只怕在摔杯子。”
“我明白!”
格楞泰点了点头道:“刘将军不但是勇士,他还是个智者。他是长生天给咱们突厥人送来的最好的礼物,有刘将军在,咱们不愁打不赢这一仗。”
“他不是长生天派来的。”
白衣女子微微摇了摇头,看向那支装备jing良的汉人骑兵:“他们是中原的主人燕王李闲派来的援兵。燕王还说过,只要他剿灭了最后两个敌人,就会亲自带着最善战的勇士来帮助咱们杀光铁勒人。”
“燕王……”
格楞泰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相貌英俊的男子,忍不住感慨道:“我实在想不到,有一天咱们突厥人会和汉人并肩战斗。”
“仇恨是这世间最危险的东西,一直以来咱们草原人和中原人之间只有仇恨。所以互相残杀,千百年来双方战死的人化作的白骨,堆积起来比燕山还要高。仇恨是一种力量,让人的心里充满了杀戮。”
白衣女子轻生道:“但仇恨不是无法化解的,当草原人和中原人能并肩战斗的时候,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样的敌人是不可战胜的?”
格楞泰点了点头,笑了笑道:“我去给刘将军送酒,一会儿烤羊的时候也来。”
“好!”
她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极远处。
在几十里外,她看不到的地方便是敌人的大营。那里至少还有超过三十万的jing锐骑兵,其中打着黑狼头大旗的三个万人队,强大的几乎不可战胜。
“札木合……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我好不容易让草原上变得平静下来,好不容易让人们短暂的忘记了厮杀和战争。但你却破坏了这宁静,让人们再次拿起弯刀……他说过,杀戮也是追求和平的一种手段,有时候……还是唯一的手段。”
她的目光平静,隐含杀机。
“圣女!”
远处传来格楞泰兴奋的呼喊。
“来看刘将军带回来了什么!你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
……
刘弘基坐在火堆旁边烤着手,看了一眼蹲在十几米外被绑了双手的俘虏一眼。那是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典型的草原人相貌。年纪不大,但下颌上的胡子已经连成了一片。看这个少年的身材,要是放在中原一定会被人错认是个三十岁的壮汉。
俘虏蹲在那里,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因北风太凄厉,他在瑟瑟发抖,眼神恍惚不安。
“你是怎么抓着他的。”
格楞泰将一条烤的金黄流油的羊前腿递给刘弘基,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这小子可是一只肥羊啊,有他在手里,札木合就好像被咱们攥着尾巴一样!告诉我,我心里痒痒的都受不了了。”
刘弘基笑了笑,从羊前腿上撕下来一条鲜嫩的肉塞进嘴里。
浓浓的香味立刻就在嘴里蔓延下去,热乎的香气在肚子里打了个转,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觉,舒服的甚至想要喊一嗓子。
“我带着人马将札木合的黑狼头骑兵引走,札木合带着三万黑狼头才追出去最多五十里就察觉到了不妥,他的人马停下来准备返回。那个时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