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林静站住脚，回头，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
呆萌的模样，瞬间萌到了唐雪舞，脸上忍不住就露出笑容来。
林静也跟着笑，弯弯的眉眼，蹦跳着跑到唐雪舞面前。
“雪舞姐姐，你叫我什么事？”
“就是，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么？”
“啊，第一次见面？就是你说你住在那间……”
林静捂住嘴，没再说下去。
“你不用瞒着我了，我已经知道了，我住的那间宿舍，以前有个女生自杀是不是？”
林静脸色猛然僵硬了，后退了两步，咬着嘴唇，一副想要逃跑的模样。
唐雪舞一看林静的模样，就知道，这个小丫头是自己唯一了解真相的突破口，毕竟性格摆在那里。
想着，唐雪舞拉住林静的手，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知心姐姐姿态。
“林静，我明白你的心情，换做是我，平时朝夕相处的同学自杀了，我也会怕的。但是雪舞姐姐只能求你帮忙了，我有必须了解事情真相的理由，拜托你告诉我好不好？”
唐雪舞的低姿态让林静很不适应，期期艾艾地看着她。
“那，雪舞姐姐，你想知道什么？”
“我就想知道，你们班级的同学，是不是都觉得吴婷婷的成绩不真实。”
“其实没有啦，我们很多人虽然看不惯她很拽的模样，但是她成绩好是有目共睹的。那次考试她成绩很差，之后就有谣言传出来，其实我们很多人都是半信半疑的。可是她不相信我们，她觉得我们每个人都带着有色眼镜看她，都背地里中伤她。她越来越疑神疑鬼的，经常很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又一次考试的时候，她成绩更差了，不久，她就……”
林静说着，心情沉重了，唏嘘着说不下去。
“是这样么……”
唐雪舞呢喃地说着，心不在焉地跟林静告别，独自一人走到操场。
坐在篮球架上，唐雪舞拿出吴婷婷附身的那只笔。
“你听到林静的话了么？大家并没有不相信你，是你太敏感，太冲动了。”
笔在唐雪舞手中剧烈地抖动着，唐雪舞叹息了一下，没有让吴婷婷说话，直接又把笔揣进了口袋。
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挽回，说太多，也没有意义了。
下午七八节课，固定的自习课，唐雪舞把事先出好的题目抄在黑板上。
“这次的小考是检验一下你们近期的学习情况，成绩不列入期末总成绩，大家放松心态，争取考出最好的水准。”
给大家做了心理建设之后，唐雪舞就走到最后一排坐下来，拿出本子。
吴婷婷附身的笔在唐雪舞的手中不停地动起来，一道道题目都顺利地解答完毕，只有最后两道题的时候，才顿住了一下，貌似在思考，不过随即，也极快地解答完毕。
然后，笔又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答案，确认之后，在试卷上点了点，落在本子上不动了。
唐雪舞怎么说也是大一的学生，虽然中学的知识离得有点小遥远，但是基本上还是会的，吴婷婷做题的时候，她就一直看着，等到题答完了，她心里也有数，满分达不到，但是最多也就扣掉五分。
这样流畅迅速的解答，这样的正确率，这个女孩子，成绩应该是稳定而优秀的。
落得自杀的下场，究竟能怪的了谁呢！
收拾了试卷之后，唐雪舞的心情有些低落，交代学生们自习之后，就带着吴婷婷的答卷离开了学校。
吴婷婷的家就是青苗镇上的，临街的一间杂货铺。
唐雪舞在街上踟蹰了一会儿，才咬咬牙走进杂货铺，如果不是天要黑了，她可能还得犹豫。
“你好，要买点儿什么？”
吴婷婷的妈妈，是一个略显憔悴的中年妇女，一头卷发凌乱地盘在头上，用皮筋束起来，她的话，带着几分青苗的方言味道。
“我是青苗中学的实习老师，住在婷婷以前住的那间宿舍。”
提到吴婷婷，吴妈妈明显地愣了一下，怔忡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然后，憔悴的脸上更加黯然。
唐雪舞口袋里的笔剧烈地抖动起来，即便唐雪舞用力按着，也阻止不了吴婷婷的激动。
唐雪舞看了一眼旁边供奉的佛像，香火正旺，心里有点底了。
“阿姨，我跟您说，您别怕，其实我家是道士世家，自小我就能够跟鬼怪打交道，这次住进了那间宿舍，我见到了婷婷。”
“什么？你见到婷婷？在哪里？”
吴妈妈并没有害怕，应该是相信鬼神之说，更多的原因，应该是母亲不会害怕自己的孩子。
哪怕孩子死了，变成了另一种不熟悉的形态。
吴婷婷附身的笔更加激动地动起来，唐雪舞从口袋里掏出笔。
“阿姨，无论之前的事情是因为什么，婷婷这样，你都是最伤心的。但是人死如灯灭，你也不要太伤痛了，婷婷看到你这样子，也会不安心的。”
探口气，唐雪舞翻开自己带过来的本子，把笔放在上面。
“阿姨，婷婷现在就附身在这支笔上面，今天小考，她成绩很好的，你们母女两个好好聊聊吧，我先走了。”
说完，唐雪舞转身离开小小的杂货铺子。
走不多远的时候，就听到店铺里传出一声嚎啕大哭的声音。
心钝钝的痛，唐雪舞站在马路边，有风呼啸着吹过，她听着吴妈妈隐隐约约传来的伤痛的哭声，只觉得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