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楼翦秋见她讨好地看着自己,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三人说了一番闲话,初颂眉飞色舞地给云绯若讲述收徒当日情形。她本就口齿伶俐,此时讲来自是把玉衡的霸气独断,陆知风的狼狈无理,虚空的无可奈何描述得活灵活现。
云绯若原本对此事也略知一二,但此时初颂一人分饰三角,还兼任旁白,表情生动,语调逼真,把两人逗得前仰后合。闲雨阁中一片笑声,方才那点淡淡的隔阂,如同薄雾一般,早就消散地无影无踪了。
此后几日,她遵照师命,把璇玑心法第一卷逐句教与两位姐妹,细细解释运功法门。初颂素来神思合一,心无旁骛,不到两天便将整卷心法记得滚瓜烂熟;楼翦秋却颇为吃力,直到第四日才勉强背熟。
此时初颂已把心法运用了几遍,自觉真气运行自如毫无滞涩,不由大喜过望,拉着云绯若叽叽喳喳地同她讨论第二卷功法。
凤初境初阶共有两卷,寻常人等至少也许修习五年才得入门。不过初颂与楼翦秋毕竟有些根基,故而直接进入第二卷也不算稀奇。
初颂见云绯若将凤初境十卷如数家珍一般娓娓道来,不由啧啧称奇:“我说若若怎么一年之间判若两人,原来竟是快入琴心境了。你的修炼进境如此之快,那个额头朝天的罗潇真是拍马都赶不及!”
楼翦秋正阖目练功,此时睁眼瞥了下云绯若。她面容变化不大,但周身气度与之前迥异。如果说她在翠琉峰时不过是一株随处可见的小树苗,如今已经迅速地蔓枝生叶,长出满树的花苞来。似乎春风一吹,她的鲜妍亮丽便会破壳而出,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楼翦秋心里咯噔一下:不过短短一年功夫,她便已经脱胎换骨,若是再过上五年,十年,自己还能与她同日而语吗?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可是嫉妒已经如同生了根的恶之花,迅速地发芽生长起来。
“大概得归功于绵玉榻吧!师父曾说,绵玉榻能静心安神,以此为床,既能护持修炼,又能弥补根基上的不足。”云绯若握着初颂的手,笑道:“那绵玉榻暖意融融,最是适合你使用,可惜无法带你上修元殿。”
“啊,原来如此!”初颂从小在北辰宫长大,也曾听过关于这绵玉榻的传闻。绵玉榻是北辰创派祖师自一处绝顶开挖而来,在云常山的飞瀑中打磨了数百年才功成,修炼之人在榻上入眠,便如同日夜行功一般,自然事半功倍。
“绵玉榻……”楼翦秋心里将这三字翻来覆去地念了几遍,“原来她并非天生奇才,只是运气实在太好!”
“为什么进璇玑门的不是我!”
她心中燥郁,一股真气顿时进退两难,口中血腥味上涌。
云绯若与初颂正聊得欢畅,忽然发现楼翦秋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嘴角慢慢淌下一滴暗红的血珠。
“秋姐!怎么了?”
云绯若见势不妙,忙扣住她的手腕,将自己的真气缓缓输入。
一股浑厚绵长的力量压住了楼翦秋体内乱窜的气流,楼翦秋又惊又妒,神色复杂地看了云绯若一眼。
“无妨,血不归经而已。“她吞咽下已涌到齿边的一口血,哑声问道,“小若,璇玑心法,你修到第几卷了?”
云绯若见她一脸肃然,心中不解:“师父入门之初便已传授了全部十卷心法,命我慢慢参悟,如今已到第九卷了。”
楼翦秋冷笑一声,目光利如刀锋地看着她:“那你为何只肯给我们第一卷?难道还怕我们学了超过你不成?”
云绯若万没想到楼翦秋会作此想,忍不住有些委屈,抿了抿嘴唇:“秋姐,并不是我藏私不肯给,而是这心法本就是一层一层逐步渐进的。我因为有师父引领,又有璇玑玉和绵玉榻相辅,所以才能同时参习十卷心法,不至于有走火入魔之忧。你们身在北辰宫,若不慎因急于求成导致误入歧途,岂不是弄巧成拙?”
“是啊,秋姐,我们这么多年都耽误了,不急!”初颂不以为意,笑嘻嘻地去拉楼翦秋,“该回去了,不然超出了日子管事的又该找我们麻烦。”
“你们俩自然是好姐妹,素来都是串通一气的!”楼翦秋这一年间时常深悔当初没能如云绯若一般在梅林与玉衡相遇,方才得知绵玉榻为她所用,心中已经如同起了一团火一般。此时听见连璇玑玉都在她手中,那团火便瞬间冲出了胸臆,在她身周熊熊燃烧起来。
她甩开初颂手臂,恨恨地哼了一声,冲出闲雨阁往外奔去。
初颂见楼翦秋走得急,忙提步去追。云绯若拉住她,安慰道:“一会儿你乘着飞鹭去追她,总追得上的,我还有样东西要给你。”
说罢,她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小小玉瓶,放在初颂手心。
那玉瓶不过拇指般大,却精雕细琢,瓶身瓶腰俱都清晰可辨,玲珑精致。
初颂凝目注视着这小小的一抹莹润,如羊脂一般。玉瓶似是暖玉所制,触手生温,暖意顺着掌上经脉,绵绵不绝地传遍全身,瞬间遍布四肢百骸。严冬时节山上极为萧肃寒冷,她一向手脚冰凉,此时只觉得寒意尽去,如沐春风。
“这玉瓶跟绵玉榻同源,师父特地找出来让我给你的。”云绯若解释道,“上回他在寒梅会中见你病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