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杨菲下意识的看了看后座的杨刚。
杨刚没有回头，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看着窗外，呢喃了一句：“要下雪了。”
“呃。。”杨林没说什么。
杨菲收回目光，也没再多问，车里陷入长久的沉默。
会宁市距离航城不远，两个小时后，车子已经停在了会宁的郊区墓园。
会宁的天同样阴沉沉的，天空积压着浓浓的乌云，让人很压抑。
杨菲一看墓园，似乎意识到什么，双眼一黑，差点没晕倒。
杨林买了三束白色康乃馨，给杨刚一束，又递给杨菲一束：“你哥哥就在这里。”
杨菲脸色苍白，摇着头，身子不断的后退：“不，不，爸，你不要吓我，刚子，他怎么可能在这里呢？呵呵呵，一定是你搞错了。爸，我们回家吧？没准刚子已经在家等着我们呢。”
“你哥哥杨刚，已经死了，数月前，车祸。”杨刚淡淡道。
“没有！”杨菲突然情绪失控的吼了出来：“你到底是谁？”
“一个赏金猎人，我不是说过吗？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为了不让老太太受刺激，我受雇冒充杨家少爷。”杨刚淡淡道。
杨菲扑上来，拍着杨刚的胸脯：“你这骗子！大骗子！还我哥哥！把刚子还给我！我恨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走啊，快点走啊！”
杨刚站在那里，泪花在眼眶里打转，胸口像撕裂了一般。
今天的这个结局，自己早就预料到了。
也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只是没想到，这一刻来临的时候，这心竟然痛的如此剧烈，连呼吸都困难了。
在赏金世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认真，你就输了。
对赏金猎人来说，一旦动了真感情，一旦投入了真感情，最终受到的伤害将是十倍化、甚至百倍化。
自己13岁闯荡赏金世界，牢记此教训将近7年，却在最后时刻忘记了。
不作不死。
“菲菲，这跟杨刚没关系，是我找他来冒充的。”杨林赶紧过来搀扶着杨菲。
杨刚脚步后撤一步，微微躬身：“对于过去几个月对你以及杨家的冒犯，我再次表示很抱歉。既然杨小姐不想再看到我，那我就此告辞了。”
转身离开，走了数步，杨刚又停下脚步，淡淡道：“杨小姐，或许对你来说，过去的几个月跟一个骗子共同生活是一种耻辱。但对我而言，这依然是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很幸运在我的生命里，曾经有一个叫杨菲的妹妹。那么，自此告别，再见。”
说完，杨刚直接迈开大步，很快就消失在视野里。
杨菲偷偷用眼角看了一眼，已经没了杨刚的身影，心中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迷茫和失落。
“爸，我们进去看我哥吧？”片刻后，杨菲收拾好情绪，平静道。
杨林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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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城。
提前返回航城的杨刚已经把自己的物品收拾好从杨家带出来了，只是天下之大，杨刚竟然一时想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
一个人慢慢走在航城的街巷上，踩着落叶发出嗤嗤的声响。
突然之间，他停了下来，抬起头，伸出手，一片雪花从天而落。。
下雪了。
航城50年来的第一场雪。
整个航城都想打了兴奋剂一般，欢呼着、雀跃着，更有鞭炮鸣响庆贺。
情侣们或牵手、或依偎，弥漫着冬季的浪漫。
只是，这一切跟影单影只的杨刚没有任何关系。
也不知走了多远，直到跟人撞满怀，杨刚才回过神。
“妙姐？沈静，你们回来了？”
“刚子，怎么了？”张妙明显感觉到杨刚身上缺乏生气。
“妙姐，我。。”
张妙似乎意识到什么，扭头看着沈静：“沈静，你先回去吧。我陪陪刚子。”
“嗯。”沈静乖巧的点点头。
待沈静离开后，张妙才又道：“刚子，怎么了？杨家哪里出什么问题了吗？”
杨刚沉默少许，然后把这两天发生的事讲了一下。
“妙姐，我，无处可去了。”杨刚眼神有些倦怠。
张妙心中泛过一丝心痛，她上前走两步，然后温柔的拥抱着杨刚：“去我那里吧。”
半个小时，两人来到一处半山别墅。
这是航城一处相对偏僻的地方，周围山水相间，环境优雅，十分适合养胎。
“这是我新租的房子，你随便住。请的有保姆，也能照顾你。条件虽然比不上杨家，但也足够了。至少生活条件比我们在深山老林的时候强得多。”张妙笑笑道。
杨刚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他淡淡笑笑：“这里是妙姐安胎的地方，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随便出入？万一被萧昊天知道了，会成为把柄的，将来对妙姐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不利。”
张妙翻了翻白眼：“你这家伙，我这还没结婚呢，都开始诅咒我离婚了。不过，还好你不是小昔，没有诅咒能力。要是小昔说这话，天，这婚离定了。”
她顿了顿，又看着杨刚道：“你不住这里，难道要租房？虽然你可能不缺租房的钱，但一个人独居完全没家的感觉啊。”
杨刚笑笑：“我刚才已经想到一个落脚处了。”
“咦？哪里？”张妙好奇道。
“沈静那里。”
张妙愣了愣，眨了眨眼，随即笑笑：“原来如此。”
“啊，妙姐，你别误会。因为沈静跟我有过约定，我无家可归的时候，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