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补叙讲完,书归正本。言月红听智文长讲的明明白白,再也忍不住,伸手扶起师兄弟三人,无声啜泣。
双轮奇侠杨九龄走上前来,行下礼道:“弟妹一向在何处安身?这孩子又是……”
言月红抬头一望,看见了杨九龄肩上的日月五行轮,便知他是陶玉堂的八拜仁兄杨老侠客,忙还个力道“多谢杨大哥挂念”,便把往事讲述一番。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柴君让上前施礼道:“四婶,我四叔隐居十年,不问世事,足见四叔对四婶情深意厚。当年之事皆为阴差阳错,还望四婶不计前嫌,回到苍山,与四叔重归于好。”
言月红看着柴君让真诚的眼神,叹了一口气,说道:“君让,你四叔待我如何,我岂会不知?只是我心中仍是不顺,再过些时日吧。多谢你一劝了。”
说罢,言月红道一声“告辞”,拉了言必行,施展轻功,转眼不见。
众小侠皆被这手轻功惊得目瞪口呆,连老侠杨九龄也啧啧称叹,自愧不如。
岳百恒策马过来,道:“众位大侠,刘世贵和两个老贼已拿到,殿下已申清问明,俱录了口供签字画押。殿下问几位大侠,如何处置这三人。”
杨铜吵嚷道:“有什么好问的?依着俺一刀一个宰了就是。柴师兄,你说呢”
柴君让道:“不如交与地方官府暂且监押,等回汴梁一并发落就是。”
智文长笑道:“哎呀柴师弟果真仁义。只是那高、彭二人死不足惜,若是死在我苍山派门人手中,唐掌门必感本派人情,就让铜子宰了罢。至于这刘世贵,万不可斩杀,我等今后无遮无拦到辽国,还亏此人。”
杨铜叫道:“缺德师兄是说拿住刘世贵做人质?”
智文长捋捋八字小胡,笑道:“非也非也。铜子,你去找一具和刘世贵身量差不多的死尸,砍碎他的面容,再换上刘世贵的衣服。”
“干什么?”
“快去!”
杨铜不情愿地走了。
柴君让猛然醒悟道:“师兄高才,果真妙计。”
君臣一行,行走在深山巨谷之中,晴日当空,冻雪初融,略感暖和。探马来报,离宋辽边境已不足百里了。
杨铜扭头问智文长道:“缺德师兄,你这计谋好用吗,怎么都快到辽邦了还没事呢?”
智文长手捋小胡,笑笑没回话。柴君让笑道:“怎么?你还盼着有事?”
杨铜憨厚一笑,道:“柴师兄,俺这不是手痒痒了吗。俺的八卦紫金轮可好久没动了,都快生锈了。”
智文长在马上拍了拍杨铜的肩膀,笑道:“哎呀铜子,放心。你看这个地形,不出五里,必有埋伏。你等着……”
智文长话未说完,柴君让喝道:“有埋伏!”话音未落,箭似飞蝗,从旁边山上下来一阵箭雨。
柴君让说话间,反手抽出金背虬龙刀拨打雕翎,人已奔向了太子车驾。
谁知终是晚了一步,一支八尺余长的弩箭已射进了车驾内人的胸膛,并钉在了车壁上。
霎时禁军和众镖师大乱,柴君让急掀开帷帐一看,人已不能活了。柴君让大呼一声:“太子!”放声大哭,回身提气,施展轻功,冲上了山峰。金光闪处,人头乱滚,柴君让状若疯癫,只顾杀人。
智文长和杨铜在柴君让大喊的时候就已做好准备,紧随柴君让身后乱冲乱杀。岳百恒和杨九龄更是经验丰富,一个大呼“御医”,一个率禁军和镖师紧紧护住太子车驾。
山峰上赵元英身穿戎装,率童董双杰和八大铜人正在观望。董扬威眉头紧皱,尊声:“指挥使,莫非太子等人早有防备?你看柴君让看了一眼太子,便回来冲杀,莫非有诈?”
赵元英沉吟半晌,摇头道:“看似不符人之常情,实则最符。你看柴君让一见埋伏,立时回护车驾。见太子已死,他、他自觉不忠不孝,必是想杀尽刺客泄愤,而后……而后他必横刀自刎。况看禁军镖师的反应,也不似有诈。”摆摆手,道:“回吧,太子已死,本使这就回去修书一封禀告父王。”言毕,转身走了。
八大铜人和童耀武急忙跟上,董扬威欲言又止,只得传令回去。
柴君让见埋伏的人逃了,恐其多疑,又追上去杀了十数个才被智文长拉回来。
柴君让生于官宦之家,自然认得这长弩巨弓是马司禁军专用,何人带兵前来截杀不言而喻,柴君让心里竟有一丝难受。又想到今日对立两方皆是禁军,适才万箭齐发,不知有多少条好汉未战死疆场,反死在自己人的手下,就是自己的刀上也沾满了禁军的鲜血。柴君让念及此事,暗怨智文长缺德,对赵德亨一党更为愤恨。
智文长拉着柴君让回到车驾旁,朝一名军士打扮的人行礼道:“殿下,已瞒过去了,只是还要委屈殿下几日。我等空辇前行,直到宋辽交界之处在请殿下回位,不知圣意如何?”
那军士打扮的人道:“智大侠果真神机妙算,不杀刘世贵,却有这样的计谋。逆贼必当小王已死,再不阻拦使辽了。小王一切听智大侠安排。”
智文长眯眯小眼,捋捋小胡,传令道:“哎呀,抛去车辇,速速前行。”
岳百恒一听,忙上前阻拦道:“智大侠,为何抛去车辇?殿下乘什么?”
智文长环视一周,见众人皆疑惑不解,因笑道:“哎呀,做事总要细密,须合乎常理方好。如今太子已死,还留车辇何用?反误了日程。如今我等应是群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