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放拨开人群走了进来,把手里抱着的蛐蛐罐轻轻放下,说:“白掌柜,咱们再赌一把。”
本来所有人都双掌合住,准备在秦白茅宣布结果后鼓掌喝彩,闻听都愣住了。
宁放这是疯了吗,谁都看出黑头将军是野生的普通蛐蛐,根本不是白里紫的对手,这不是找虐吗?
“宁公子……你真要比?”
白文喜眯起眼睛,狡黔地看着对方,他当然看出黑头将军是普通蛐蛐,根本不是他的白里紫对手,对方的反常反倒让他有点迷糊了。
“怎么,白掌柜不敢?”
“哈哈,别人我白文喜或许不敢,若是宁公子你,那我还真不怕。”
白文喜得意大笑数声,谁都知道这个宁放一个寒酸穷鬼,只会死缠烂打,要不是仗着故去的父辈有名望,齐州上流圈子里根本没人理他。
顾老摇摇头,大概想劝劝宁放,但似乎想起宁放死缠烂打的品性,转而放弃了。这宁放,父母双亡,穷的叮当响,可整日游手好闲,斗蛐蛐逛窑子,没有他不干的。
早前,宁放和白文喜斗过很多次了,没赢过一次,围观的人群这时也都兴奋起来了,反正与他们无关,看看热闹无妨,纷纷怂恿支持宁放。
“好,宁公子勇气可嘉,白掌柜开始吧。”
秦白茅慢悠悠地宣布道,脸上表情有点哭笑不得,他希望有人能赢白里紫,可看了宁放的黑头将军就知道没戏。宁放这小子纯属好赌不服,连能不能赢都不管了。
白文喜的白里紫吃了食物,休息了半会已经恢复了斗志,在罐子里来回走动,触角高举状态昂扬,一副随时战斗的样子。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宁放毫不犹豫地把自家的黑头将军放进斗盆里,黑头将军一到斗盆就锁在角落,任宁放怎么用马尾鬃毛挑逗都不动。惹得周围人一阵窃笑。这显然就是土鳖蛐蛐一个,没品没相,纯属找虐。
“哈哈,宁公子,你的黑头将军怎么还没开始战斗就怂了?”
白文喜有点乐了,对方这那是斗蛐蛐啊,纯属一土鳖蛐蛐,估计见了自家的黑头将军就吓尿了。他眼珠一转,看到旁边的秦白茅和吴青铭等人都饶有兴趣地看着,一个劲怂恿宁放。心里暗暗嘀咕开了。这宁放谁都知道是死缠烂打,没皮没脸的主,黑头将军没品没相,赢了也胜之不武,这明明就是一场闹剧啊。
白文喜心里明白了,敢情这众人是借着闹剧看自己热闹。赢了胜之不武,万一万一出了意外自己可就赔大了。
白文喜是老狐狸,看清场上的形势后,干咳了一声说:“慢着,老朽还有一个要求,宁公子,你可听好了,这场赌再加点彩头如何?”
“加彩头?”
秦白茅愕然重复了一句。
“对,宁公子既然要比,干脆加点彩头博大家一乐如何?”
白文喜成竹在胸,目光咄咄逼人地看着宁放,他当然知道宁放穷的叮当响,提出加彩头就是要让他知难而退。
围观人群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宁放看看自家的黑头将军,又看看一边耀武扬威的白里紫,有点为难了。
宁放对自家这黑头将军很清楚,看似土鳖没品没相,但产自荒僻旷野和蜈蚣蛇蝎同处,按老说法这种地方能出极品蛐蛐,当然也可能是废物,只能靠运气博一博。
宁放把黑头将军捉回来,静心饲育了几个月,就等着这一年一度的斗蛐蛐大赛,他自然不甘心放弃。
听到白文喜提出要加彩头,宁放为难了,他自己穷的叮当响,身上一文钱也没有,拿什么来押。只好求助地把目光看向旁边的顾老。
这个顾老算是宁放的邻居,也是他斗蛐蛐的启蒙老师,只不过此时看到宁放求助的目光,顾老装作没看见,转过头去了。
“宁公子,是不是身上不方便,老朽这里有几文钱你先拿去吧。”
关键时刻,秦白茅站了出来,理由很简单,只要能让白文喜添堵的事,他就支持。
“多谢秦老了。”
宁放接过秦白茅递过来的碎银子,丢在地上,看到是秦白茅给的,白文喜本来想说太少,嘴角抽搐了一下,终究忍住了。毕竟在齐州蛐蛐圈中,秦白茅威望最高,压着他一头。
秦白茅宣布比赛开始,白文喜冷笑一声,小心翼翼地把自家的白里紫放进斗盆里,刚进斗盆,白里紫就发现了黑头将军,只见他怒发冲冠,触角高举,凶猛地向黑头将军冲去。
“咬啊,咬它,黑头将军咬哇。”
“白里紫,咬它,咬死它”
“黑头将军加油,咬啊……。”
这种时候就是斗蛐蛐的乐趣所在了,围观的人群不管男女老少全都扯着脖子,拼命地喊着,有为黑头将军加油,有为白里红加油,个个面红耳赤,连秦白茅,吴青铭等人也不顾平日的身份了,跟着拼命叫喊。
斗盆里,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白里紫像大将军一样冲过去,谁知黑头将军不知是不是吓傻了,一动不动,几乎没有任何反抗就被白里紫咬断了一条腿。
这下黑头将军知道疼了,但它没有反击,也没有向盆外蹿,而是笨拙地在斗盆里后退,被白里紫几乎是碾压般咬得肢离破碎。等宁放反应过来,黑头将军已经被咬断双腿,惨不忍睹,幸好秦白茅及时喊了一声。
“停。”
两只蛐蛐被分开,白里紫得胜而回,黑头将军已经只剩一口气了。
“本场白里紫……胜。”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