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贵人对出现在断离山脉的武功秘籍很有兴趣……
顾判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心里忽然有些后悔向腾远透露“家传内息功法”的事情,还有憨熊,可是亲眼看到了他在荒村内放火烧屋的举动。
他原本是想为自己的实力提升做些铺垫,以免后面突然表现得太过突兀,却没料到后续还有这样的麻烦出现。
沉思许久后,顾判的表情又恢复了平静,“滕大哥,你先不要着急,这事儿倒也不是没有圆转腾挪的余地。”
“哦?我就说顾老弟心思灵动,一定能想出破局之法。”腾远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顾判摩挲着桌上已经空了的茶盏,沉吟道,“不过在此之前,滕大哥要先想办法找一些做旧书册字画的法子。”
腾远虽然不解其意,却当即道,“这个简单,南黎郡里就有不少铺子,里面找个装裱师傅就成,对了,我亲兵里面就有一个人专门干过这种捞偏门的活计,我从他那儿旁敲侧击问一下,绝对安全又隐蔽。”
“这就行了。”
顾判当即起身,从一旁取了纸笔,想了一想后,蘸了墨汁写下几个字。
腾远看都没看,只是掩面长叹一声道,“顾老弟是准备拿自家的内息功法充数吗?”
“真不是做哥哥的埋汰你,也别怪哥哥说话难听,就你那家传的东西,比咱们军中秘传的练法都差得远了,自己当宝贝珍藏可以,拿出去绝对会让真正的高手笑掉大牙,更何况宫里那些贵人见多识广,眼界又高,你家传那些货色,唉......”
顾判顿住笔,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那“家传”功法?
还笑掉大牙?
腾副将啊腾副将,认真算起来,你还是第一个敢这样瞧不起碑文拓本的。
再让你说下去,老姜头的棺材板都快要压不住了。
微微摇了摇头,顾判没有接话,而是继续写了下去。
片刻后,他把那张写满了大半张的白纸调转过去,放到腾远眼前。
腾远不以为意地瞄了一眼,然后猛地瞪大眼睛。
穿越笔记
噢?
这就要有了官身吗?
察觉到腾远真心实意的招揽,顾判要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在大魏地面上,有了官身那就脱离了平头百姓的范畴,在太多事情上便有了更加便利的条件。
唯一不好的地方在于,有了官身那也就有了一层束缚,少了许多自由。
想到此处,顾判先是露出一丝喜色,很快却又有些踌躇地道,“能投到大哥那里自然是极好,只不过小弟一向懒散惯了......”
“嘿,看你犹犹豫豫的样子,我还以为是多大个事儿。”
腾远往椅背上一躺,掏着耳朵嚼着茶叶,直接打断顾判,丝毫不以为意地道,“你我兄弟不说外话,咱大魏朝军镇里吃空饷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等我做了一营主将,难道还不能多兄弟你一个?”
“只要别在大事上犯错,兄弟你想勤勉就勤勉,想懒散就懒散,大营爱来就来,不来就走,想干啥就干啥,还有哪个夯货敢多说一句话出来?”
是啊......
什么所谓自由不自由的。
要说自由,其实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人生都是一座大牢笼,所有人都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生存空间内,带着沉重的枷锁,不得解脱。
说到底,又有什么区别呢?
还是实打实的官身来得方便。
不说别的,伍长也是长啊。
想到此处,顾判一拱手,“那小弟就先谢过大哥了。”
“什么谢不谢的,你我共同出生入死的兄弟,联手并进才是正理。”
两人又相视大笑起来,但笑着笑着,声音渐渐低沉下去,直到最后相对沉默无言。
腾远倒抽着凉气,缓缓道,“一想起来就要再回那狗娘养的断离山脉,我这牙根儿就有些酸痛。”
“那不是断离山,该叫断魂山才对。”顾判苦笑,“这就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小弟一想起来不只是牙疼,脸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