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守官的话让随从不由得一阵唏嘘,连忙低头应是。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至近的响起,驻守官等人也顾不上其他,连忙敛起心神,扬起笑脸,准备迎接。
只是,马蹄声越来越近,驻守官和其他人也随即发现了不对劲。
不远处,伴随着尘土飞扬,渐渐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骑着骏马,英姿飒爽,越来越近,但明明使团的队伍应该是浩浩荡荡,就算不是声势浩大,好歹也得有个几十人才对。
这怎么才一个人呢?
驻守官虽然刚刚训斥自己的手下有板有眼,但实则站了一个时辰,也是累到不行。
毕竟昨日,可是伺候了大周的使团一整日,今早还起了个大早将人送走,又收拾了好大一通,结果这会子听见马蹄声以为是羌无的使团来了,却只来了一个人?
驻守官一张老脸顿时就拉了下来,眉毛也都挤在了一起,没好气的看着那匹越来越近的马,和马上越来越近的人。
之前刚被驻守官训过的人,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触霉头,再次上前小声询问道:“大人,这羌无使团,就一个人?”
“我怎么知道?”
驻守官冷冷的训斥了一句,不过转念一想,也觉得不大可能。
估计这人可能不是羌无使团的。
但是刚刚好不容易燃起来的激情,摆出来的笑脸,这会子突然间就卸了下去,就好像你这边刚把火点着,结果对面来个人上来一盆冷水,哗啦一下就给你浇了个透心凉,心飞扬,熊熊燃烧的小火苗也瞬间被熄灭了个彻彻底底。
那种心情,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马匹此时已经来到了驻守官面前,上面的人也随之翻身而下,站在了驻守官对面。
驻守官皱着眉头,冷冷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人。
面前的人一身大漠人的打扮,穿着双衽的长袍,衣摆绣了一圈金色的祥云暗纹,头发自然的披散在肩膀和脊背,头上戴一顶帽子。
虽然是一身男子装扮,但是人却有点纤瘦弱小,而且脸长得也有点……对不起观众。
说丑,已经不足以概括这个人的长相了。
驻守官觉得自己活到这么大岁数,好歹也见过世间百态了,可是却从来没见过这么丑的一个人。
两只眼睛小的就像是两条缝,睁开和不睁开几乎没啥区别,鼻子反而大的出奇,几乎占据了一整张脸三分之一的面积,嘴唇也是出奇的厚,嘴边还有一颗长了毛痣……
反正就是丑就对了!
驻守官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了,还真是第一次见丑的如此惊为天人的人。
但他们毕竟是有差事在身,所以这个时候,也不能将眼前的人当做视而不见。
毕竟,羌无的使团没有出现,结果单独出现了一个大漠而来打扮的人,他们身为驿馆的人,自然要询问清楚。
顿了顿,驻守官上前一步。
“敢问阁下……”
“看不出来?”
驻守官刚一开口,一句话还没等说完,就被那人冷冷打断。
而且听见了对方的声音,驻守官才发现,这个人的说话声音有点尖细,而且这尖细之中,还透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寒凉,仿佛能够在一瞬间就将人整个封冻住。
而且这样近的距离下,驻守官也得以看见这人的眼睛。
这人虽然个头不大,身材也很瘦弱,但是偏偏长了一双如古井般,深沉、凄冷、却又无波无澜的眼眸。
那双眼眸,像是能够看穿人心一般,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在这双眼睛下,都能无所遁形。
驻守官是面过圣的人,在一国帝王的眼睛里,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气势,而偏偏,在这个人的眼睛里感受到了。
那种强大的、高高在上、宛若雪山之巅走下的王者一般,睥睨苍生的气势。
驻守官心里顿时一个激灵。
再想到,这人虽然一身羌无人打扮,但却说的一口流利的中原话。
驻守官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这人的身份,怕是不简单。
意识到这一点,驻守官立刻敛起心神,赔上笑脸,恭恭敬敬的朝着来人行了个礼。
“下官乃西凉驿馆驻守官,奉皇上旨意在此恭迎羌无尊贵的使者……”
“行了,客套话别说了。”
驻守官再一次没有意外的,被打断了没来得及说完的话。
饶是驻守官脾气好,心里也有点不爽。
这人怎么没礼貌呢?
不让人把话说完。
而且看起来挺平静淡漠的一个人,咋这么暴躁、这么没有耐心呢?
个头不大,脾气倒是挺大。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下官这就命人带大人下去休息。”
说着,驻守官又顺着那人的身后看了一眼,确定再没有其他人随行而来,不由得疑惑着朝着来人询问道:“不知贵国使团的其他人员,现在何处?”
“我来就是来通知你一声,他们不经过这条路来驿馆休息了。”
“这……”
那人说了一句,便直接将马顺手交给了驻守官的手下,随即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步的就往驿馆内走。
驻守官有点懵逼。
“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他们会从另外一条路直接进入到临安城,你呢,只负责把我接待好,其他的,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懂?”
不带什么情绪的说完一番话,那人便面瘫着一张脸,头也不回的进入到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