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晴点头“是的,老大夫是这么说的,不过,现在人吃了药还没有醒。”
说到这儿,她抬头看了一眼跟随上来,眼眶红肿如桃的李绣心,“不过,等会你们进去,最好不要哭喊啥的,这对大哥有影响。”
老杨头连连点头“只要能保住这条命就好,走,快带我去瞅瞅!”
病房里,老杨头和李绣心杨华洲几个站在床边,老杨头俯下身去,一双如同枯枝的老手,颤抖着轻抚了下杨永仙的头。
“我可怜的大孙子啊,飞来横祸啊,好端端的,咋就遭了这么一顿罪啊!哎!”
老汉轻叹着,脸上的肌肉,因为心疼而轻轻抽搐着。
杨若晴站在一旁,视线在老杨头和杨永仙身上来回的看。
老杨头的心情,她能理解,
人生有三苦,幼时失母,中年丧偶,老年丧子。
老杨头幼时亲娘其实就死了,是养母带着她,后来养母也死了。
中年虽然没有丧偶,谭氏到如今还顽强的活着。
可是,老年的时候,却一连丧了两子,这个打击,也是老汉坚强,不然,换做其他人,早崩溃了。
如今,最喜欢的大孙氏,从小当作心和肝,举一家之力来培养的人。
现在半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老汉的心情,可想而知!
“爷,你先坐下来吧,别站着。”杨若晴走了过来,将老杨头扶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李绣心这会子才敢来到床边,看着躺在那里,虚弱得不似人形的杨永仙。
这才隔了一宿,他就变了个样子,这脸,都瘦了好几圈了。
脸上,嘴上,半点血色都没有。
李绣心的心一阵抽痛,差点就哭出声来,赶紧抽出帕子来捂住嘴把自己的哭声挡在帕子里面。
眼泪,却在眼窝里打着转儿。
杨若晴刚刚安抚住了老杨头,又得过来安抚李绣心。
“大嫂,你也别哭了,坐下来歇会吧。”她道。
李绣心点点头,侧身在床边坐了下来,目光一刻都不舍离开杨永仙的脸。
要是自己昨夜,在他沮丧得不行的时候,没有把冰冷的后脑勺和背对着他,
要是自己能够多给他一些鼓励和安慰,多给他一些包容和耐心。
他就不会往外跑了,就不会从桥上摔下去,就不会躺在这里,九死一生了!
李绣心越想越内疚,越想越自责,眼泪再也忍不住,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那边床上,杨永智也醒了,坐起了身过来陪着老杨头说话。
“爷,你们今个咋过来了啊?三叔四叔他们不是回去捎了口信,让你们不要担心嘛,这里有我们呢!”杨永智道。
老杨头摇头“哪里能安得下心来在家里坐啊?肯定得来呀,”
“你奶在家里也是催,催得人没法安生。”他道。
杨永智点点头,猜猜也是这样的情况。
“我娘晓得了?”杨永智又问。
老杨头道“晓得了,哭了,你三婶和五婶都在那里劝着呢!”
杨永智咬住牙,眼眶红了。
“我二哥咋没过来?”他又问。
老杨头道“他要过来,被我拦住了。”
“昨夜一宿没睡,他那精神头不大好,我让他今夜留在家里好好睡个觉,明日一早就过来换你回去!”老汉道。
杨永智点点头。
爷孙两个坐在一起,谁都没吭声。
边上,杨华洲看了眼四下,道“这里就一张多出来的床,夜里你和晴儿两个人,咋睡?”
杨永智抬头,病房里,杨若晴和骆话。
杨永智看了眼那床,道“我白天眯一会儿,夜里那床自然是让给晴儿睡,她一个女孩子,身子熬不住。”
“大哥床边不能缺人,我刚好在床边守着。”他道。
杨华洲点点头,“今夜你在这,明天永进过来,后天我过来,大后天你四叔……”
听着这些安排,杨永智点点头,“大哥出了这档子事儿,让大家伙儿都跟着奔波,受累……”
杨华洲道“说这些话就见外了,咱们是啥关系啊?快别说了。”
杨永智赶紧点头。
屋外,骆风棠将一只两只包袱卷交给杨若晴。
“这里面,是你的狐狸毛披风,还有一双暖鞋和一只兔皮暖水袋子。”
“这屋里又没有暖桶,门窗也不严实,夜里陪床肯定冷,你把这些留着。”
“还有一包是你爱吃的红枣和米糕,你夜里饿了就垫吧下肚子。”
“对了,这里有两碗菜,是岳母让我捎带给你的,都是你爱吃的,”
“夜里烧点饭,这菜往锅里随便滚一下就热了,大过年的,我们都在家吃着大鱼大肉,烤着火,你却在这里挨饿受冻……”
骆风棠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堂堂的七尺男儿,此刻,却红了眼眶。
杨若晴接过这沉甸甸的包袱卷,心里暖呼呼的,也开心得很。
这下有吃的了,真好。
“这只包袱卷里面,也是一件棉衣一双暖鞋,是三嫂托我带给三哥的。”他又道。
杨若晴点点头,将两只包袱卷接了过来。
“时候不早了,日头都要偏西,这会子日头黑的早。”
“我先进去,跟爷说一下,让他和五叔还有大嫂先跟你回村。”她又道。
骆风棠道“让五叔赶马车带爷和三嫂回去吧,我留下来陪你。”
“什么呀,你又不听话了!”杨若晴嗔了他一眼。
“照着我的安排来,你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