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丫头,快,把屋门关上,莫让外人看咱笑话。”李母道。
“你也晓得这是咱杨李两家的事儿?那你让你娘家弟媳一个外人在这逼逼叨叨个啥?”杨若晴问。
李母怔了下,随即朝李家舅妈那边望去,道“我晓得你是心疼咱绣心,今个永仙的爷奶都亲自过来了,咱先听听他们二老咋说的。”
李家舅妈气哼哼的哼了一声,不过,好歹还是闭嘴了。
这边,李母收回视线,央求的看着杨若晴,杨若晴方才将屋门重新掩上,却没关紧。
李母无奈,只得退回了凳子上重新坐着,而杨若晴也回到了谭氏身后站着。
曹八妹看了眼杨若晴,暗暗对她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杨若晴扯了扯嘴角,今个是过来跟谭氏这亲生学习的,低调,低调。
这边,谭氏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对李母道“既然牲口闭了嘴,那咱这些人就来好好的说会儿人话。”
“你骂谁牲口呢?”
刚闭嘴的李家舅妈忍不住,再次扯着嗓子叫喊起来。
“老瞎眼婆,你才是牲口……”
“噗!”
谭氏直接端起喝了一口的茶,朝着李家舅妈的方向泼了过去。
李家舅妈满头满脸都是茶叶和水,烫得哇哇叫,李家大舅半边肩膀上也都湿了。
两口子一块儿从凳子上弹起来,他们三个跟李母坐的是同一条长高凳,庄户人家惯常的那种。
八仙桌四方摆四条的那种,这种长高凳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如果坐下去的时候,没有把握好那个重心和对称点,就可能摔跤。
果真,李家舅妈两口子同时起身,坐在这一端的李母就跟坐了跷跷板似的,一下子就压得长高凳的另一端翘了起来。
长高凳翻到在地的同时,李母也跌坐在地。
摔到了尾椎骨,痛得李母坐在地上龇牙咧嘴,脸都白了,老半天没回过气儿来。
杨若晴和曹八妹都稳稳站在谭氏身后,谁都没动,更不可能去扶一把。
李母自己揉着后腰站起身来,看到自己的弟弟和弟媳两个还在那里跳着脚叫骂,她有些烦了。
“你们俩就不能消停下嘛,今个是谈绣心的事,求求你们就别吵了!”李母大声道。
李家舅妈顿了下,随即气呼呼道“大姐你是不是也眼瞎啊?没看到是这个死老太婆泼我的吗?”
李母道“她是永仙的奶奶,你是绣心的舅妈,你们隔着年纪也隔着辈分,她泼你一下又能咋地?”
“先不说这个了,先说绣心的事!”
“可是,姐……”
“你们要是不听话,这就给我走,回你们自个家去!”李母的脸色落了下来。
原本是想要让娘家这个牙尖嘴利的弟媳来给老杨家人一个下马威,没想到下马威不仅没给到,反倒搞得屋里鸡犬不宁,人仰马翻,烦死了!
屋子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李母重新坐了下来,对谭氏道“永仙他奶,你说正事吧。”
谭氏没搭理李母,而是扭头对身后的杨若晴道“晴儿,把东西拿出来。”
杨若晴点头,赶紧将那三十两银票放在桌上。
众人一看,都诧异了。
尤其是李家舅妈,也张大了嘴,暂时忘了愤怒和咆哮。
这边,谭氏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我这个人,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那是耽误大家的功夫。”
“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吧,今个,我跟永仙爷是代表永仙,代表整个老杨家过来专门处理这个事儿的。”
“我家永仙早已写了休书给你家李绣心,你家李绣心在上吊前就已经被我家永仙休掉了,不再是我们老杨家的孙媳妇。”
“所以,从她接到休书的那会子起,她的生死跟我们老杨家没有半文钱干系!”谭氏道。
听到这话,李母不乐意了。
“老太太,你咋能说出这么狠绝的话呢?我家绣心是一个人,不是一条狗。”
“就算是一条狗,一只猫,你养了三年,咋说也有情分了,何况这还是一个大活人,要休,咋样也要有个服众的缘由吧?”
“不然,你让我家闺女将来咋走下一家?人家指不定得瞎猜测我家闺女做了啥见不得人的事,要不然就是有啥见不得人的病,让我加姑娘咋整?”李母问。
李母这番话,也是问的没毛病啊,杨若晴暗暗想着,接着竖起双耳,且看谭氏如何应接。
而其他几个男人也都识趣的保持着沉默,这些事儿,就让两个妇人去处理吧。
这边,谭氏不紧不慢的道“到了这个份上,你也甭跟我这说啥情分不情分的话了,”
“他们两个要是有情分在,永仙爷不会写休书了。”
“在过去的那两年里,两个人吵得家宅不宁的,街坊邻居都被烦到了,让永仙休,永仙自个不乐意,谁都逼迫不得。”
“这会子,既然他都休了,那自然也是说啥都不会回头的,我家这个孙子啥性格我这个做奶的还是晓得一些的。”谭氏道。
“这三十两银子,是我家永仙让我们转交给李绣心的,他是个善良有担当的男子汉。”
“自个没法跟你家闺女过下去了,却还是要尽一个男人的责任,”
“你们收了这银子,往后咱就两清了,谁也不欠谁,你们家闺女是死是活,嫁给谁,这都是你们李家的事儿,跟咱老杨家再无瓜葛了。”谭氏道。
“好无情啊,三十两银子就要把我家闺女给扫破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