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太空建筑师,孟雅丹作梦也没想到自己奋斗五万余年,遍及柯伊伯各角落的太空城,转眼间开始拆除,拆下的材料,通过重新冷熔来浇铸成成千上万艘飞船,离城而去,消失大茫茫太空中。
太空城不断缩小,太空里的飞船不断增多。虽然用肉眼看不到,但柯伊伯太空总部的巨.大动态显示屏上,出现了越变越多的,庞大的太空游牧部落,那些用肉眼观察不到,但通过模拟显示的彩色的一艘艘飞船,都拉开巨.大距离,散布到布满浮星的柯伊伯太空各个脚落。
纳尔森那绷紧的神径,也渐渐松施下来,他那长时间高度紧张的心也随着太空城里的居民的快速分散而慢慢得以安静。
现在用不着担心因遭生物袭击而遭到毁灭性灾难。
不过,很多居民,却舍不得离开自己安居多年的太空城,但因太空总部大力进行宣传动员,使每个太空城居民认识到群居的危险,大都响应太空总部的拆城造船,分散居住的号召,加上柯伊伯人类社会的高高发展的技术力量,大片大片的城市转眼间消失,化城大小不一的艘艘飞船,沿着强大的网络导航,迅速地分散开来。
“现在我们不用再担心柯伊伯太空城遭生物感染而灭绝了。”杨丽娟与孟雅丹飘浮在柯伊伯太空总部新建造的虚拟世界控制中心巨.大球形大厅内,观察着慢慢旋转着的代表柯伊伯带的巨.大环形圈,从上方或下方仰视或俯瞰,看着数不清的按比例缩小的数不清的飞船。这些飞船,控制中心的人员,如想观察细节,只要用套有光标的手指朝飞船一指,飞船即被拉近,能清楚地看清飞船的全貌,甚至把飞船的表面拟成透明,看到飞船内部情况。
“虚拟世界,原来是这样啊。”孟雅丹也无限感慨地说。
当然,以每艘在柯伊伯浮星间飞行或悬停着的太空飞船而言,靠近他们也未必能看清,因为飞船在漆黑的太空中用景物拟转换器转换成彩色世界的,即无门窗,也无灯火。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
“富丽堂皇的太空城就这样没了?”孟雅丹不免有些伤感:“为什么不留做太空人遗址,永久保存呢?”
“可也是呀,当时我们什么不提议呢?”杨丽娟也觉得可惜。
“那样恐难实现。”这时正在检查虚拟世界方案的实施进度的亚当斯带着随员飘浮到他们跟前,说:“我们需要快速实现疏散太空城居民的计划,就得考虎用拆城造船,否则我就得派出大量开采与浇铸机械,寻找并生产,这样的话,进度就变慢了。明白么。”
“你说得不错,但拆城造船,从五万年前的地球史前文明人类的观点而言,这也是一种破坏古迹的行为呀。”孟雅丹说。
“现在人命重要呢,还是古迹重要?”亚当斯不以为然地说。
“都重要。”邢燕不知什么时进.入大厅的,这时也飘浮过来,停在他们跟前说。
“哦,是邢燕哪,”亚当斯笑了。
“什么?你们认识?”孟雅丹疑惑地看着他们。
“不认识,他是安检部门的,也就是那个发现报表造假的人火星城总部搞统计的。”
“哦,是邢燕。”孟雅丹愕然,随即明白了:“你也被复制到柯伊伯太空总部来了?”
“是的,”杨丽娟笑了:“是那尔森秘书长特意让我们生物研究院复制的。”
“哦,”亚当斯也笑了:“怪不得她自报家门说自己是从火星城来的,我一直不信。”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这个小中校成了那秘书长的红人,你一来,太空城就遭厄运了,没了。”
“什么?”孟雅丹弄糊涂了,她不解地看着亚当斯:“你也是被复制过来的火星人?”
“别听这个死丫头的胡说八道。”亚当斯横了邢燕一眼:“一天到晚疯癫癫的。”
“喂,喂,你说什么?我是死丫头?你可别忘了,我比你大六岁。当年你在卅轮上好几次吹胡子瞪眼地训我,当时我真恨不得给你几记耳光哪。毛头小孩子,扛上中校军衔,就自己以为了不起,老对我指手划脚。当时我可是直辖市警署的一级警督,也相当于中校。论资历,我是已从警十余年的警官,你算什么?不过是靠技术破格录用的军队技术人员而已。”邢燕恼了:“现在你又高升了,靠技术吃饭,这饭真好吃呀。”
“算啦,”亚当斯忙向随员挥手离开,走前还扔下一串硬梆梆的气话:“我不想与一个疯婆子瞎辩。”
“你们演的是那门子戏哟。”孟雅丹扑哧一声,笑了。
“我真想不到,当年的毛头小伙,不知什么运气,到那儿都吃香。”邢燕气得浑身发抖。
“好了,老妹,你就别生气了。”杨丽娟笑了:“这些人官运亨通,我们这些人虽也是靠技术吃饭,但最后也难成器。不是么?当年我辛辛苦苦地研发出改变人类命运的长生丹。结果呢?我现在不也只是一个生物学家么?我们的话不管用。只有亚当斯这类人,靠自己的灵活的头脑,做到官官相通。很容易被那些高管看中。有什么办法呢?”
“现在的官,也没什么好当头了。”孟雅丹作梦也没想到当年曾与自己通过星际卫星隔空五十余亿公里谈话的人,今天竟成了自己上司看上的红人。真不可思议。不过,随着人类社会的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高度发展,官员也没什么特权了。不过,级别的隔阂仍造成一切心理障碍,这也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