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远的岛屿,可比这突石要安稳。岛上树木郁郁葱葱的,怕是面积不算小。
船家连连摆手,道,“这岛可去不得。若是夜间听见些声音,客官也权当是没听见。”
这下,反倒是那位道家年轻人来了兴趣,手中罗盘摇晃不定,问道,“怎的?难不成是有什么肮脏物?”
船家连忙劝阻道,“道长可别乱来,这岛上的东西可不是寻常物。作乱多年,夜夜有女哭怜之声,多少道长扑进去,都没个出来的影子。只要我们不叨扰,就在这突石安稳一夜,也不会有甚麻烦。”
年轻道长摸了摸背后的桃木剑,没有说话。
老船夫自是瞧出了一些道长的心思,他载客无数,也知解不了一些道长的心志。
只是对单双这些个读书人道了一声安稳,又说了几句叮嘱,这才随几位桨夫在背风的突石上安了些帐篷,能为大家提供些夜间的挡风所在。
老船家靠这突石显然不是一次两次,选的倒是不错。刚好有个小石台,能供大家修养。真要合适的,喜欢些个船的,也能在船舱上挤上一宿。
夜风袭来,水天一色的夕阳真的是美。
当夕阳落了一半在水中,那模样,更是吞吐了半边天。烟红的晚霞,苍黄的水天,总给人一种饮酒醉诗的意味。
这不,小书童,又不知去哪里讨的一壶酒,想来,是这些读书人暗自送的。就想看看这小书童,酒量几何。
那唑酒就喜欢咂嘴的模样,就极是讨人喜欢。
其实倒不是觉着酒味如何,而是真的有样学样,看多了市井酒鬼,又有单双这个爱醉的小酒鬼。学得“醉酒”模样,可是比学问都多。
与那一群读书人说说笑笑,可是比他这个被人记住的半吊子先生强得多。
有时候单双真的觉着,朝天虽然是柄灵剑,却是个天生的读书人,比他这瞎摸的先生可是要强得多。
不管是学问,还是身心纯粹,其实都是尚佳之选。就是脑子笨了些,不怎么记得住学问。
可真要说笨,其实与单双相比,也仅仅是说不上聪慧。
他单双就是个笨人。
只是这种东西,是羡慕不来的。单双也只能是在心里想想,想多了,也觉着很好,自己好歹是个先生。
忍不住挥了挥拳头,总算是有了一些份量。若不是平台不大,七步蜗牛步都施展不开,单双真想在打上那么几拳。
夕阳终究是全然落了下去,黑夜渐渐盖来,比不得幽洲的静,湖里,总是有些水流的激荡。
躺在船家准备的草席上,抬头,是一片陌生的星空。这水天一色的夜空,也真是美。
不比幽洲大地,总是那么灰蒙蒙的一层,能够闪烁的总是那么几颗。唯独一颗的璀璨,似乎压过了整片星空。
独占鳌头!
水天一色的星空,可就是群星璀璨,百星齐升,万星同耀。
睡意朦胧而来,单双睡得还算安心。别看那小书童看上去摇摇晃晃的,其实有多清醒,单双自是清楚。
灵剑傍身,果真是剑修的又一大福利。
只是午夜,单双突兀从梦中惊醒。四下安静,单双满头大汗,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一般,大喘气却得不到任何呼吸。
单双摸了摸喉咙,却空空如也。
挪步去了湖边,望下一瞧,却是魂游天外,愣愣然,神色皆白。
那湖水倒映中,一位红衣正飘浮在单双身后,长长的,飘散的衣袖正扼住单双的喉咙。
一双手,鲜血淋漓,与那鲜红色的红衣融为一体。
那密麻的长发下,头颅缓缓的抬起。蓦然间,露出了一张看不清五官,血肉模糊的惨然脸色。
哪怕单双从来不怎么怕这些,也忍不住一声大叫,却奈何被扼制住了咽喉,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一顿王八拳,却似乎打在了虚空,全无反应。
反倒是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朝着水里涌去,那股推力,亦不是他能够阻拦。
危机间,一阵金光闪过。一身惨叫,单双蓦然一颤,醒来,才发现自己依旧还在草席上。
小书童朝天正防备着年轻的道长,单双瞧了一眼手上刚贴的符箓,这才连忙示意朝天退下,抱拳道,“多谢!”
小道长收回符箓,有些单双搞不懂的羞色,又瞧了一眼岛屿,道,“客气,降妖除魔,本就是道家份内事。只是这女鬼修为不低,被她逃去岛上,再想抓,可就难了。”
单双听着,第一次觉着降妖除魔四字,也不全然令人反感。
小道长眉头很重,久久一叹,还是决定下水。
老船家却在船舱中露出了个头,道,“道长真要去?那岛上,可就是她的主场。”
道长凝重的点了点头,“不害人则罢,既然有害人的心思,就留不得。”
说着,又露出了腰间一面玉牌。
当面一尊太极图,背面一个煦字打尾。
老船夫连忙拱手道,“原来是龙虎山的道长,恕我眼拙,没能瞧出道长的真身。”
小道士摆了摆手,倒是不看重这些虚名,问道,“你可知里面的具体情况?”
老船夫摇头,“我们平时来此处,也不见今日的事。只要是不靠近岛屿,也没得什么事。道长若想去,我船尾还有一伐竹舟,稍微强一些。”
小道士点头,谢过船家,就准备划舟而去。单双连忙跟了上去,小道士不由得皱眉。
单双伸手摸了摸青铜长剑,仅仅一个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