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平安县令皱着眉,“这,写的挺好的呀,难道是想让我学习一下?”
“不对,这卷宗莫不是出自我平安县?”
平安县令又查看了一遍,终于确定了,“√,就是我平安县的!”
“当时这场大火,那可是在整个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呢,四处都在讨论。”
“哎呀,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还能忘了呢?”
平安县令使劲儿拍拍脑袋,“一天天的,太忙了,脑子都不清楚了。”
京兆尹:“……”
演,接着演。
这么大的事儿,我都没忘,估计王上也都还记得。
你区区一个县令,就是再忙,能有我忙?能有王上日理万机?
而且这案子就在你的辖区发生,你竟然说不记得?
还才想起来?糊弄鬼呢?
“嗷,我知道了。”平安县令做恍然大悟状,“大人这是想表扬我啊,不用,不用了,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属下身为平安县令,自然会维护一方治安,保护百姓的生命安全,出了意外,自然要做到书写清楚……”
平安县令嘚啵嘚啵的,嘴就没停过。
京兆尹实在被念叨的脑壳疼,先是用手敲了敲脑门,又按住太阳穴,“你可闭嘴吧,你就没发现,王捕头不在吗?”
“王……”平安县令也不嘚啵了,“大人,这王捕头去了哪里?”
京兆尹轻轻按压自己的太阳穴,“你这问题就不对,不是王捕头去哪儿了,他是根本就没回来。”
“没回来?”平安县令心里咯噔一下,“大人的意思是,他还在平安县?”
“不不不。”京兆尹摆摆手,“以王捕头的能力,应该已经问清楚情况,快回来了。”
坏了,要出事儿!……平安县令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目失神。
他还以为京兆尹如此大张旗鼓的把他抓来,是想以他为突破口,只要他守口如瓶,没有证据,即便是京兆尹也拿他没办法。
现在这情况可就糟了,平安县没有他坐镇,那些不成器的属下、同谋,必定经受不住捕头王的审问,糟了,事情要糟。
看着烂泥一滩的平安县令,京兆尹摇摇头。
就这点儿本事,也敢给这么大的案子打掩护,这不是老寿星喝砒霜,嫌命长嘛。
…………
平安县衙。
实际情况也差不多,捕头王绝非浪得虚名之辈,平安县没有县令这个主心骨,其余涉案官员都是渣渣,抓起来一吓唬,就全招了,真的没什么反抗能力。
还有更现实的,未涉案的官员,他们一看县令倒霉了,竟然找到捕头王,说是要举报。
有举报平安县令收受贿赂的,有举报他圈占土地的,有举报他强买强卖,欺压百姓的……
好好的一个青天大老爷,一下就变成了罄竹难书的大罪人。
落井下石,不外如是。
哦,不对,这应该叫不畏强权,匡扶正义。
“下一个,这位大人,你告什么?”
“我告……”
捕头王也是无奈,他也想早些回京兆尹衙门交差,奈何,举报的人实在太多,一时间,竟然脱不开身。
…………
京兆尹衙门。
已经日上中天,捕头王还没回来。
平安县令又燃起了生的希望,他看见了事情的转机。
难道,难道自己治下的官员全是硬骨头?竟然没人开口?捕头王竟然也问不出来?
不,不能心存侥幸,平安县令抬头偷瞄了一眼,这么久了,也不见京兆尹有任何表情。
可是,凭什么呢?凭什么他有这么大的胆子?
是,我只是一个县令,但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没有确凿的证据,你怎么敢抓?
难道,难道是有什么证据?
平安县令再次陷入恐慌,他翻看卷宗,一遍遍的翻看卷宗。
他想着,如果不是平安县那边出了问题,那肯定就是卷宗里有什么纰漏,可是,没有,也不应该有。
这份卷宗,可不是他一个人编写的,上上下下那可是经了五六个人的手呢,有文家的,有县衙的仵作,有文书……
按理说,不应该有问题啊!
当然了,文家人和别人没有接触,案卷写完了,由县令暗中呈给他们,做了最后检查。
这里面,就只有平安县令知道幕后黑手是文家。
“怎么?想不通?”京兆尹心里有底,估摸着就是个墙倒众人推的局面,所以捕头王才回不来。
“属下,确实不明白。”
平安县令跪坐起来,终于把睡衣整理整齐了,“大人为什么让我看卷宗,可是这卷宗有什么问题?”
京兆尹站起身子,“我且问你,可知道归纳总结?”
“属下不知。”
京兆尹迈步走向平安县令,“那你可知道,仵作验尸会书写详细的验尸报告?”
“这个属下知道。”平安县令知道京兆尹这是在告诉他,问题出在验尸报告上,可是这报告又有什么问题呢?
京兆尹面对面跪坐在平安县令面前,“那你可知道,死人在被焚烧之后,口鼻是干净的?”
“口鼻是干净的?”平安县令依稀记得验尸报告上是有这么一句,但是不能确定,赶忙又翻看了一遍。
“原来如此,原来竟是这里出了问题,大人,属下服了,是属下孤陋寡闻了。”
平安县令知道,京兆尹不会在这里骗他,可是他真的是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