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自然赞成这一提议,目标分散了,保护起来就不是很容易,倒不如需要保护的人都聚集在一起,便道:“郡守府有朝廷侍卫和丽竟门人看着,理应无事,若是岑大人不放心,派些甲士护送也行。”
岑越一想,觉得这也不算什么怯懦的表现,便折了目标,回家一趟,命妻儿收拾行装,权且去郡守府上住着。
如此动静,自然引得府上一阵动荡,岑夫人强作镇定,命奴仆们轻装简行。便有几名满头珠翠,穿金戴银的俏丽女子急急奔来,见着岑越夫妇俩,扑通一声跪下,未语泪先流,姿态煞是可人。
岑夫人刚要说什么,岑越已沉了脸,呵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这样吵吵闹闹的,将她们带下去!”
这个处理方法……不太妥当吧?
常青一看便知,这几名俏丽女子是岑越的宠妾,但本朝早有规定,三品以上方有资格纳妾。岑越是上府折冲都尉,正四品上,离这道线就差一步。可差一步也是差,故这些宠妾平日倒是衣食无忧,一到这等时候,却连个得力些的仆人,甚至连家中的牛马都不如。莫说岑夫人不会带她们走,就是岑越,为了面子好看,也是不许自己的家眷中有这等“不正经之人”的。
再说了,区区几个妾算什么?真要到逃难的时候,老婆孩子都是可以不要的。好一些的,全家走;若只能保一个,必定是保儿子的;真要一个都保不住……人么,多是觉得自己重要些。
身份确实注定了很多事情,但人之所以为人,难道不就在于情感么?故常青上前一步,说:“一旦尊夫人、公子带人离开,府中力量必定空虚,若是有刁奴作乱,怕是不好收场。”
岑越确实不将妾室当人看待,却也不愿自己头上无端就多一顶绿帽子,常青的话也提醒了他另一点——他这几个妾室,并没有家生子,多是旁人孝敬的,或是为了富贵攀附的奴婢。论姿容,论性情,论服侍他的可心之处,样样都不差,很拿得出手。莫说仆人觊觎,就是他的那些手下,也不可能会拒绝这份送上门的肥肉。反正这些婢妾既不是家中世仆,也没有为他生下一儿半女,如此情形下,被他送出去,岑越非但不心疼,还是一段fēng_liú佳话呢!
存了这等心思,岑越就似被常青提点了一般,咳了一声,说:“既是如此,便带几人去照拂我的饮食起居吧!”
等等!
常青猜到了岑越的想法,面上未显,心中却是一紧,忙道:“军中不比府中富贵……”你想拿侍妾当奖品,若她们不乐意,那不是反而结了仇?
岑越见常青一而再,再而三地为这几个微不足道的妾室说话,还当他看中了哪个,不由笑道:“军中多英雄,若能伺候常大人这般人物,才是她们的福气。”
常青吓了一跳,忙道:“常某绝无此意!”
岑越当他面子薄,没有说话,心里头却打起了算盘,心道上次送他美姬的商贾是谁来着?再送几个吹拉弹唱都来得,又知情识趣的女子给这位常大人,也算是善缘一件嘛!
他心中存着事情,反倒盼望着杨氏有所动作,接连几天没等到动静,不免有些窝火,急于寻个发泄口,又不敢饮酒,生怕酒醉误事。想到自己带了几名温香软玉,也不管那么多,径直往妾室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