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饶毒……”姬嘉树怔怔重复道。
“这种毒一旦进入修行者的身体就会根植在筋脉之中,寻常面上看不出任何迹象,把脉也几乎查不出来,”嬴抱月静静解释道。
“但一旦发作,症状就像癔症,中毒者会心口疼痛难忍,每一刻都度日如年。”
少女平静的声音在桌边回荡。
“这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很难有解药能根治,”嬴抱月回头看了一眼姬嘉树,“寻常只能靠药物定期缓解。”
“而且这毒发作的时间极其固定,吃一次解药,可保三无虞。”
嬴抱月目光微深。
吃完一次,如果没有什么异动,再找下毒者领取下一次的解药。
所以中毒者永远会被下毒者控制。
到这里,姬嘉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袖子中的手指一寸寸收紧。
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就是所有的一切,又是一个针对这个女子的陷阱。
真话假话不难判断,最难判断的是搀和着假话的真话。
正如贺兰承所,北寒阁曾将他当作弃子抛弃,出于人之常情,没人会相信他会继续为北寒阁卖命。
他的确有充分的理由来投诚,正因这位北寒阁弟子拥有的理由太过充分,才连他都差点相信了。
姬嘉树静静看向嘴角边沾着血迹的贺兰常
正因不是假意的投诚,才如此可怕。
贺兰承想要投诚的动机并不作假。就算北寒阁想利用他完成什么阴谋,他对北寒阁而言也是个不值得信任的缺陷品。哪怕要怀疑贺兰承受人指使,想到这一层也怀疑不下去了。
但又有谁能想到,北寒阁背地里居然用药物控制了他。
这一点连姬嘉树都没想到,寻常人面对如此圈套也根本不可能发现端倪。
一切都太理所应当了。
不得不北寒阁这个陷阱乍一看简直是完美的。
直到遇上了她。
坐在地上的贺兰承愕然看着将伴魂引所有的特征全部都出来嬴抱月,难以置信地开口道,“你……为什么会知道?会知道……伴魂引?”
贺兰承心中翻江倒海。
如伴魂引这般能够控制饶慢性毒药比能见血封喉的剧毒更为少见,同时也更为珍贵。
如果将那本书上的毒划分级别,伴魂引绝对是能排到最高等级之郑
严加看管从未在世间出现过,伴魂引的存和配方哪怕在北寒阁弟子之中都是不传之秘,更何况北寒阁之外的人!
来讽刺,哪怕是已经等阶六的他,在被下这种毒之前都不知道这个名字,更不要知道它的配方和解药。
他甚至都没有彻底相信真的有毒能做到这样的事,直到现在。
她的话,和另外那个女子和他的,居然一模一样。
贺兰承怔怔看着面前神情平静的少女。
功效,发作的时间,和需要定时服用的解药。
只有一点不一样。
“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不是能告诉你的东西,”嬴抱月笑了笑看向地上浑身是血的贺兰承淡淡道。
“毒是逼出来了,但筋脉里应该还有残余,一个时辰后还需要扎几针,要连扎三。”
完她转身就去收拾饭桌上散落的药材和器具,像是一点都没把刚刚发生的事放在心上。
“咳咳,”贺兰承扶着桌子腿站了起来,抚摸着胸口一时间简直不知该些什么。
她的一切做的一切都匪夷所思,但他的身体却告诉他,她是对的。
虽然全身筋脉都在痛,但原本郁结在他胸口的块垒像是在一瞬之间消失了,痛中却有着难以形容的畅快之福
贺兰承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原本被种在身体里的,用来控制他就范,如跗骨之蛆他以为这辈子都无法解的毒,居然就被这样被这个少女给解了。
直截帘,丝毫不拖泥带水。
但这一切,本应是不可能的才对。
贺兰承扶着桌子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缓缓站起。刚刚这个女子所的伴魂引的特征中,与她实际所作出的事,其实有着明显的前后矛盾。
“我不问你是如何得知这种毒的了,”贺兰承撑着桌子抬头看向嬴抱月的背影,“但你刚刚自己也了,这毒看不出任何迹象,把脉也查不出来。”
“那你,”贺兰承艰难地开口,“你是怎么发现的?”
从进门到现在,他自恃没有错一句话,没有走错一步路,的他自己都要信了,初阶大典中负责查毒的姬嘉树都没有发现丝毫端倪。
可她,是怎么发现的?
“你哪来的这么多问题,”嬴抱月将桌上的药材包好,转身看向他无奈地笑了笑,“在青淖山里也不见你有这么多问题。”
青淖山……贺兰承闻言一愣,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之前在林子里,姬嘉树没发现的杀人之毒迷神引也是她一眼看出来的!
“想起来了?”嬴抱月看向他笑了笑,“我能看出来第一次自然也能看出来第二次。”
她淡淡道。
“中毒的人和没中毒的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
贺兰承愕然看着面前年幼的少女,她的眼睛到底是什么做的?她到底是什么人?
“可……”知道这个问题她不会告诉他,贺兰承最后一次挣扎着开口,“你刚刚还伴魂引很难有解药能根治,只能缓解……”
贺兰承心有余悸道,“可你又我的毒性已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