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之龙接到消息后,就立刻打马而来,见锦鸿已经在场,他也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接着用目光在草棚内扫了一眼,最后定在了燕无忌身上,因为燕无忌袖口的纹章显示,对方也是一位营帅级将官,与他刘之龙平级。
“阁下便是燕无忌燕营帅?”除了军帅一级和燕无忌以前的直系领导邱信之外,西北军团几乎没人知道燕无忌便是燕护的儿子,梁王世子,所以刘之龙如此称呼他,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对方在打量燕无忌的时候,他也在打量着对方,查看袖口纹章的习惯基本已经是燕军用来辨识彼此身份最直接的方式,燕无忌笑了笑道:“刘营帅,好久不见,可还记得在下吗?”
刘之龙点了点头,眼前这人虽然灰头土脸,衣衫脏乱不堪,但那股子个人气质却让人印象极深,当初这人还跟在邱信身边的时候,他就已经有留意过他了,不过因为没那个必要,所以也就一直没
有问过邱老哥此人姓甚名谁,如今才知道原来是叫燕无忌,倒是个好名字,而且姓燕,不知与皇室可有关系?
“你们从歇马镇来,可是歇马镇有难,郝军帅让你等来请援的?”刘之龙只知道邱信已经为国捐躯,但对于前几日才发生的事情,却是一无所知。
燕无忌也不隐瞒,就将歇马镇沦陷,郝子峰率军突围直至战死的全部过程大致说了一遍,饶是在场如锦鸿这等心志坚定的人,也忍不住惊呼一声,毕竟这种事情确实太过于骇人听闻,歇马镇丢了也就罢了,居然连郝子峰这种军帅级别的人,也死在了胡蒙人手上,这种惨败,在燕帝国自昭烈始皇帝立国以来,是从来没有过的。
“既如此,你等为何不留在凉城,帮葛成阿葛军帅守城,却一味南下到此地,是何居心?畏战否?”或许是因为这个消息来得太过于突然,还特别打击人,所以刘之龙的情绪逐渐有了失控的趋势,一声厉吼从其口中喊出,斥责着眼前这帮“残兵败将”。
燕无忌眉头微皱,他没想到刘之龙居然会是这样的反应,不过细细想来,也确是有产生这种误会的可能,正要解释,站在他后面的暴脾气张二虎可就不干了,眼睛一瞪,立刻吼了回去,“阁下说话得有真凭实据,如此污蔑我等,莫不怕寒了将士们的心!”
刘之龙厉色瞟了一眼张二虎,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于是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张二虎双手抱胸,将头撇向一边,哼声道:“在下张二虎,原是郝军帅麾下骁骑营营帅,现在燕营帅帐下听令,添为独立营副营帅一职位。”
话都说得这么明白,刘之龙哪还能想不起来,眼前这个看上去颇为傲气的家伙,可是在整个定州行伍中,都算有名的高手,无他,就是因为对方是极武修行者,而西北军团的极武修行者,总共加起来,也不过两百出头而已。
当年军团内部的比武选拔,张二虎在台上耀武扬威的时候,他刘之龙只有在台下看的份。
刘之龙的语气瞬间就软了下来,轻声问道:“那不知燕营帅和张……二虎兄弟,你们为何舍近求远,来到这定水?”
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张二虎,索性就叫了个二虎兄弟,反正袍泽之间多以兄弟相称,不失体面,也不显生分。
“又是一个说来话长,还气死人的糟心事。”说着,张二虎就将南下的遭遇又大致地讲了一遍,众人听完,皆是拳掌一击,恨声道:“如此没有责任心的人,怎会成为城防守将,若凉城有事,此人虽死,也难赎其罪!”
短暂的交流,燕无忌已经大致把情况说明,锦鸿及时出声,为他们没有休止的讨论喊了暂停,因为他看到草棚内的士兵有好几人已经就地躺着睡着了,于是建议先让他们休息一宿,明日再议。
刘之龙显然也看到了这个情况,犹豫了一番问道:“可有派人去肴关送信?”
燕无忌点了点头,“在突围当晚就已经派人去了,想来应该已经到定平了。”
“如此就好,那还请锦令尹为将士们安排住处歇脚,我这边就先不打扰了。”刘之龙再次翻身上马,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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