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寿人听旨!“一声高亢的宣名,锦鸿手中托着一张华丽的黑色丝轴,上面绣着两条栩栩如生的金龙,看上去颇为威严。
此时楚寿人正跪在堂下,脸色颇为平静,身上穿着灰白色的囚服,微微泛白的头发和胡须却被打理得一丝不苟。
“罪臣在!“
锦鸿一展圣旨,颇为威严的念道:“云州楚县县令楚寿人,受恩泽被擢为朝廷命官,但却不思报效朝廷,反而罔顾百姓死活,私征苛税,强抢民女,为祸一方,罪无可恕,着钦差锦鸿押赴刑场,斩首示众,其余从犯,视情节轻重,由锦鸿自行决断!”
楚寿人苦涩一笑,这个结果他自然是知晓的,死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无疑是一种解脱,那么多人命与罪孽这几天一直不断的在他脑海中闪现,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些事情是他自己做的,只是可惜了他楚家,到最后连个根都没能留下。
锦鸿有些惋惜的看了楚寿人一眼,若不是因为那个怪物,他楚寿人应该会是一个好官。
“楚寿人,虽然我知道那些事情并非出自你的本意,但那么多双眼睛在天上看着,总得有个交代。”
楚寿人拱了拱手,“锦大人的情谊楚寿人承下了,那些事虽然非我本意,但却都是因我一时贪生所起,大人无需顾虑,楚某自当以死谢罪!”
一旁的燕长风和李玉等人都神色古怪的看着这两人,从他们的对话中听来,这之中似乎还有什么隐情,让众人更是疑惑不已。
而此时的张艳秋也颇为诧异的看着跪在堂下的楚寿人,直感觉今天的楚寿人跟以前相比,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就在这时,楚寿人忽然转向了张艳秋和柳如是所在的方向,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在地上“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
锦鸿自然知道他为何这么做,待楚寿人做完这一切,锦鸿招呼了两边早已等候多时的刘刀子等人,将楚寿人和张屠子,还有手下一众往昔在楚县作恶多端的人拖了出去,直接押往楚县的刑场服刑。
这时,锦鸿又从身后取了一卷圣旨,在场就连燕长风也是微微一愣,“皇兄什么时候又给了他一道圣旨的?”
只见锦鸿只是对她神秘一笑,然后展开圣旨念道:“柳如是接旨……”
一旁的柳如是慌忙拉着张艳秋跑到堂下跪着道:“草民在!”
“大胆柳如是,谎报云州灾情,污蔑朝廷……”越读越觉得不对,锦鸿慌忙收起这卷圣旨,在燕长风和李玉狐疑的眼神和柳如是、张艳秋惶恐惊惧的表情中尴尬道:“不好意思,拿错了!拿错了!“
然后迅速将那卷圣旨收了回去,又取出一卷打开看了看,确认无误后,念道:”云州柳如是,为人重情重义,敢作敢为,冒死上京揭发狗官楚寿人之恶行,实为天下读书人之楷模,朕知你已取得春闱资格,但这一来一回怕是要错过时间了,所以索性你就别再上京考试了,楚寿人伏法,他这楚县县令的位置,朕就交给你,你需勤政爱民做个好官,切莫像那楚寿人一般,否则朕饶不了你!”
锦鸿一脸笑意的看着堂下松了口气的柳如是和张艳秋,刚才真的差点被他给吓死,有些尴尬道:“柳兄,快接旨吧。“
这时柳如是才恍然大悟,慌忙对着圣旨三拜九叩,高呼万岁,然后从锦鸿手中接过了圣旨。
这时李玉从一旁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张契文递给了柳如是,在对方狐疑的眼神中笑道:“这是你的卖身契,你现在已经是朝廷命官了,除了皇帝陛下,谁还敢做你主子啊。“萧先生,顶级溺爱
脚步声越来越近,就着火光已经可以看见来人的模样——可列!
可列绕过多铎的身后,来到他身边坐着,看着多铎在一旁吃得正香,喉咙不自觉的动了动,也没有去征求主人家的意见,直接上手就去扯那烤架上的羊腿,但那羊腿似乎就跟他耗上了,怎么扯都扯不下来,可列有些颓然的放弃了,撕了一小块放入嘴中,然后抿了抿手上沾着的油渍。
多铎喝了一口酒,也不说话,只是将手中的小刀递给了可列,可列接过小刀咧嘴一笑,然后用那小刀很顺利的割下了那只诱人的羊腿。
“好刀!”
可列赞了一声,横着羊腿一口咬下去,眼睛却定在了多铎手中的酒坛子上,多铎还是没有说话,兀自喝了一大口,就将坛子递给了可列。
可列把口中的羊肉囫囵乱嚼了几下咽了下去,抱起酒坛就咕噜咕噜一阵狂饮,一旁的多铎看着,脸颊微微一抽,有些心疼的神色,但还是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肉,喝着酒,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那坛酒空了,架上的羊肉也没了,可列才打了个饱嗝道:
“为什么?”
多铎的眼睛瞟了一眼可列手中的那把小刀,可列以为他是想要回去,于是就递给了他。
但多铎却没有接,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面前的篝火:“还记得阿泽吗?这把刀是她的。“
可列举着小刀的手微微一怔,良久才苦涩一笑,将小刀放了下来,紧紧握了握刀柄,似在感受它的重量。
“我……后悔过!“
声音有些小,但还是清晰的传到了多铎的耳中。
多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可列,一向强势自傲的可列居然会在自己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这还是可列吗?
可列没有解释,只是继续道:“这一趟出去,对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