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殿内传来脚步身,锦然等人将还欲说的话暂且搁置,目光转入殿内方向,果见燕书以的贴身内侍刘间快步走了出来。
瞧见燕长风等人的第一眼,愁眉不展的脸上,便笑了起来。
“见过长公主殿下,见过安平君,见过锦公子,您们来得真是及时,陛下正念叨着几位呢。”
燕长风和锦鸿神色无异,倒是锦然自动将这段话给忽略了过去。
燕书以想见他?除非那燕京城内的四座巨大雕像活过来!
刘间显然也意识到刚才那句话除了纰漏,但若不这么说,似乎也不好,有些尴尬且带着求饶的眼神,小心翼翼瞟在锦然身上。
“既然陛下病情稳定,你们就进去陪陪陛下,定州那边的战事正酣,很多事都需要及时处理,就请公公向陛下道明缘由,我改日再来探望。”话语依然威严,但多了些温柔的颜色。
刘间对锦然的印象是越来越好,才从一个小杂役来到燕书以身边的时候,就听别人说安平君锦然在朝堂上如何一手遮天,如何嚣张跋扈,又是如何欺压幼主等等等等。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刘间每次见到锦然就紧张得不得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位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不过庆幸的是,自己的职责与锦然并无交集,所以也就没有冒犯这位权臣的机会。
直到上次陛下突然病倒,要让长公主当监国,他迫于无奈站在门外阻挡前来进谏的群臣。
有昭烈帝定下的“宫人五戒”压在头上,那些百官,可都是爷爷辈的存在,连句重话都说不得,被打了左脸,还得笑着向打人者小心地赔不是。
那是刘间第一次有了屈辱的感觉,虽然他从小就进宫当了内侍,各种酸甜苦辣也都早早就尝了个遍。
但那时候,身边所有人的身份都一样,有人给他一耳光,他也能一耳光扇回去,别的内侍欺负他,他能用同样的方法欺负回来。
但在始终比自己高上一等的百官们面前,他感觉自己就像卑微的蝼蚁,只能匍匐在地,任由他们欺辱,但有任何惹得对方不开心的举动,他都讨不到好果子吃。
但也就是这样的一群人中,那个传言中最可怕的安平君,却给了他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没有那些人的飞扬跋扈,没有那些人的嚣张狂妄,也没有那些人的趾高气扬。
就是那种返璞归真的感觉,举手投足间可见气度,只言片语下展露威严,这是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而不是那些刻意去营造或模仿所能达到的效果。
或许当时锦然只是出于怜悯,一句话而已,帮刘间扫除了后顾之忧,但在刘间心中,却是恩同再造,厚比天高。
一直到后来,刘间都会或多或少地将锦然拿来与皇帝陛下做对比,虽然这种心理行为把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但不得不承认,在他心中,锦然比燕书以更像一位君王,也更适合当一名君王。
在场官员随在燕长风后面鱼贯而入,有几个人本想随锦然离开,但在锦然的眼神示意下,还是跟了进去,锦然自己则等到他们都进去之后,才转身离去。
众人来到一块屏风后面站定,屏风的另一端便响起了燕书以极其虚弱的声音:
“都来啦?”
“愿陛下龙体安康!”听见燕书以的声音,燕长风领着群臣纷纷跪下请安,而锦鸿则抓了抓头,虽然在他个人看来,跪与不跪都无妨,但他现在的身份,这世上除了锦然之外,已经没人经得起他的一跪。月下侠骨柔情
来到燕书以所在的水缸旁,锦鸿轻轻用手搭在缸沿上,入手是一股灼热的滚烫感,如同盛满开水一般。
锦鸿缓缓调动极武,将自身的极武之力通过手掌灌输到水缸之中,因为锦鸿的极武承自孔文生,而孔文生的极武之力天生就是极寒属性,虽然锦鸿在自我修行时,极武因个人而发生了些许的异变,但本身的极寒属性却并没有消失。
此时这种带着极寒属性的极武,正是克制燕书以体内灼热的有效手段。
随着锦鸿的极武灌输,缸中的水温渐渐下降,连带着燕书以的体温也逐渐回复到正常状态。
“我就知道你可以!”燕书以有些兴奋地一手拍在锦鸿掌在缸沿上的那只手上,但瞬间就松开了,因为就在接触上的那一刻,一股深入灵魂的刺痛,瞬间出现在他的身体内。
燕书以有些后怕地看了看锦鸿,收回手臂,“前夜虽然是那怪物占据了主导,但我在身体里还是隐约听到了你的声音,还有先生,对不对?”
锦鸿点了点头,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他的眼中此时的燕书以与其说是轻松,倒不如说更像是回光返照的模样。
燕书以完全不顾及锦鸿眼中的悲色,双手拳掌一撞,十分有信心地说道:“如此,我便放心了,这妖物对我来说,端是厉害,但与你和先生比起来,肯定还是差得远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被你们重伤,回来后就自动归还了身体的主导权,滚去沉睡疗伤去了。”
锦鸿张了张嘴,想说其实那妖物要比自己厉害得多,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他不想打击燕书以此时脆弱的自信心。
“想不到啊,想不到,小鸿子你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就算那些号称武林高手的家伙,也接不下你随手甩出的剑气吧。”燕书以此时就像个孩子,说着一大堆自问自答的话,脸上满是憧憬和向往。
如同是在说他自己一般,用满是希冀的目光紧紧盯着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