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长说今日会有暴雨,天色亦是十分的阴沉,如同已经列阵在前的西北骑军大有风雨欲来之势,尽管李奇京和林宇极的玩笑让众人还是轻松不少,可压抑的天气和马上说不定就要战死沙场的处境依旧是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暴雨骤然落下,原本还会随风飘动的衣摆因为被打湿了之后,也是黏在了身上,水滴不断的顺着林宇极的下巴低落,看着随着暴雨发动冲锋的西北骑军,木桩上的林宇极稍稍握紧了一下手中的刀,将奔腾而至的西北骑军当成了那时候在瀑布下练习身法的凶悍激流。
西北骑军在巨力林宇极还剩下一百步的时候,林宇极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因为自己是站在五形突木阵最前方的阵眼处,眼前除了敌人没有任何的队友,让人产生一种似乎要一个人阻挡西北的洪流骑军的错觉,这都不是会让林宇极这般也算是久经沙场的老手紧张的原因,若是自己能够表现的更加惊艳一些,可以给身后的所有盛霖门门徒们更加高昂的士气和信心,这些时间的磨砺已经是让林宇极从一个只为自己而拔刀的高手,慢慢的蜕变成为了要为千万人做表率而拔刀的领袖。
当林宇极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西北的骑军已经是距离大阵只剩下了二十步的距离,三个呼吸的时间第一波洪流已经是冲到了林宇极的身前。
带头的那名骑军前锋以为站在木桩上的林宇极避无可避,使出全身解数的一刀就想要将这个在西北战场上大放异彩的林宇极一刀劈落,扬名立万,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林宇极以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态扭过了这一刀,没有时间让他诧异,当他经过了林宇极的身侧的时候,只觉得脖子上面透过一丝凉意,之后便是失去知觉。
林宇极在自己的三根木桩上闪转腾挪,以及快到让人几乎难以察觉的诡异出刀,让从林宇极身边率先经过的十几名骑军,几乎有一半的人都是马和人过了,脑袋却是留在了林宇极脚下的木桩旁,这个高度让本就喜欢在脖颈处下刀的林宇极更加的顺手便能摘人首级。
一名西北骑军从林宇极的身侧飞了过来,林宇极躲闪开了之后,发现原来是袁亭泽一脚踹飞的一名骑军,两人也仅仅只是来得及对视了一眼,便又要应付着似乎源源不断的骑军洪流。
不断有飞溅的血水打在林宇极的脸上,不一会就会又被暴雨所冲洗干净,身上的衣衫也是因为雨水的晕染,几乎是整个衣服都快被染成了血色。
阵眼前方的六十四人,就几乎是将最先冲杀而至的一千余骑军的五分之一人留在了最外围,这还是在一开始说好的前方的六十四人最关键的任务便是抵挡住冲锋而不死,不求杀敌只求维持住阵法唯一需要正面迎敌的阵法入口的情况下取得的战果。
当剩下的七八百号骑军进入阵法之后,面临的便是不知何时便会从背后袭来的暗箭,只有进入过阵法的人才知道,自己面前的敌人像是一尾游鱼一般灵活,怎么努力都是伤不到,自己身后不知为何那些原本紧随其后的袍泽们的战马,在绕开这木桩的时候都是会被无可奈何的分散,在马上又实在是不好转身,几乎所有的人都是被身后的奇袭所杀,可是这个讯息却是没有人能够或者传给身后的袍泽。
大阵一共九层,一千骑军中最为深入的也就是只有不到十人摸到了第三层的门槛,当前锋的骑军过后,之后冲杀而至的便是如同潮水一般密度更大的西北骑军主力,这让前方一开始还能腾出手尽量多杀敌的六十四人变得应接不暇,除了林宇极还有袁亭泽在内的不到十人还可以腾出手来偶尔杀掉几个,其他在前方的盛霖门门徒就只来得及自保了,手中的武器几乎都是用来格挡依靠身法避无可避的攻击。
大量的骑军涌进了阵法之中,前方的六十四人不时就会有人跌落木桩,然后淹没在骑军的洪流之中,后面的阵法中间的人就只能是及时向前补位,后面等着的盛霖门徒们就会维持着阵法,那些跃跃欲试的门徒们补上去的时候,都带着一些悲愤的情绪,因为他们上去就代表着一个同门的死亡,而且绝对是最前方的人死了,每次有人跳上突木桩的时候,李奇京和高翔心里都会咯噔一下,他们害怕会不会在前面倒下的人就是林宇极。
体力成了前方六十四人最大的障碍,在接连的有瘾因为体力不支而导致出现失误的阵亡之后,林宇极一刀砍下了一名西北骑军的脑袋,然后一边继续战斗一边大声的喊道,兄弟们,体力跟不上的时候就往大阵的里面退,叫人顶上来,别硬撑,活着才能多杀西北蛮夷。
这句话说完之后,有几名已经是强弩之末的盛霖门徒,迅速的穿梭在不断有骑军围绕木桩之上,向后退去,然后身后的门徒们便会迅速的补上阵眼的位置,这样的替换虽然是降低了盛霖门徒的死伤情况,但是却也让更多的骑军深入了阵法之中,加大了阵法内部的压力,整整有超过两千千骑军直接是冲进了第六层阵法,直逼第七层而去。
林宇极依旧是坚持在最前方的阵眼之上,这种力竭的情况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但是不论多少次都依旧是那么的让他恨不得干脆死了就好的疲惫,可是就这样抱着再多杀五个再死好了,五个之后再多杀五个再死的心态,林宇极终于是见到了西北骑军的尾端,这让林宇极又是提起了一些精神,雨水和着汗水和血水流入了林宇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