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个时辰才会天亮,现在城中的所有人都是在熟睡,林宇极却换上了一身最喜欢的朴素布衣。西北统领华贵的官服虽然材质上成,做工精美绝伦,但是因为饰物和讲究太多,总让林宇极觉得不自在,毕竟这最后一战,林宇极还是想要穿得舒服点。
换好衣服之后的林宇极只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不少,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之后,便去到了马厩里面取马,马厩负责值守的士兵正蜷缩在墙角打盹,林宇极咳嗽了一声,那人便是立马惊醒:“是谁?”
林宇极语气不冷不热:“把我的马牵出来。”
值守的士兵看见穿着朴素的林宇极,端详一会才反应过来,连忙跪在了地上:“统领,属下该死,属下该死,李伯正在马厩喂马,因此属下才觉得有李伯在不会有人盗马,便想小酣一会。”
林宇极听完之后便直接进了马厩,没有管这名失职的士兵,只是出声道:“无妨,这次便替你保密,下次再犯一并处理。”
值守的士兵连连磕头:“谢统领不杀之恩,谢统领不杀之恩......”
林宇极疑惑的自顾自小声嘀咕:“不杀之恩?外面到底是怎么传的我啊?”
马厩里面,李伯正在喂马,林宇极突然出声:“李伯,这天寒地冻的,又这么晚了还喂什么马?马都睡了,再说这些事不用你亲自动手了吧,也到了该享清福的年纪了。”
李伯看见林宇极之后十分的诧异,手上却没有停下往食槽里面添草的动作,笑着说道:“你怎么来了,我这辈子啊就是劳碌命,每过两个时辰就想着要喂马,一顿没喂那就是浑身不踏实,这俗话说得好,马无夜草不肥,这么多年跟马打交道,我知道这马的习性,每过两个时辰肚子里就消化干净了,白天等你喂的时候饿坏了便不要命的吃,很容易便伤了胃。”
林宇极打心眼里觉得佩服:“李伯,你要是把这心思花在练刀上面,我这天下第一说不定就是你的了。”
李伯:“你这小子从小就喜欢打趣我,也只有你愿意跟我这个老家伙说说话了,还天下第一呢,能不嫌弃我身上的马粪味,我就满足了。”
林宇极:“李伯,你要是银子不够花了,就去找高翔要,过几年喜儿也到了嫁人的年纪,帮她寻个好人家。”
李伯打量了一眼林宇极:“你说说你,都已经当统领了,怎么还去跟人打架斗狠?”
林宇极:“把我的马牵出来给我,我都当统领了怎么还会像年轻时候一样好斗,李伯你就不要瞎猜了。”
李伯摇了摇头:“你还骗得了我吗?你这样散漫的家伙,只要是舍得把头发和袖口裤腿束得紧了,那便是要跟人斗狠了,反正你父亲去世之后便没人管得住你了,注意安全啊。”
“好嘞。”林宇极说完便牵着自己的马走了出去。
林宇极骑马出城,城门口西北的守门士兵自然是不敢拦着林宇极,但立马将林宇极独自出城的情况上报给了西北留在这里的将军。
借着还算不错的月光,这马走起夜路也不算吃力,好在林宇极做了这些年的镖手,也是能够通过天上的星宿辨认方向,倒也不会迷路。
这晚上正在赶夜路的可不止林宇极一人,前后城门的守卫,今晚是好不热闹,高翔,袁庭泽,好些人甚至是比林宇极都是要出城更早,所有人都是各怀心思,原本无话不谈的兄弟们都在隐瞒对方做自己觉得对的事。
天终于是亮了起来,林宇极为了掩人耳目,戴上了面巾,将打磨好的落尘刀,以及临时打出来顶替的卷风刀也是包好。
天亮之后,一路上不断有将士们与林宇极擦肩而过,这都是林宇极早就安排好连夜撤回的南方守军。
这些没有了守军的城池,百姓们惶恐不安,都是躲在家中不敢出门,就连店铺也是大门紧锁,路上只有林宇极这一骑便显得尤为刺眼。
雪开始下了起来,最南边的辖境,昨晚便开始撤军,中原的大军必定是夜间扎营,白天才集结继续进军,所以三十里的路也许要到下午时分才会到。
雪将昨夜撤军的痕迹重新掩盖,这个驿站便是林宇极所统领的辖境最南边的领地了,原本这里还有五百人值守,西汉称帝之后,便在这里修建了烽火台和城楼,虽然比不上靠北边的那么巍峨,但是起码可以起到最基本的警戒和御敌的作用。
已经是响午时分,林宇极敲响了驿站的门,驿站老板怯生生的打开了一条门缝道:“这位客官,本店打烊了,这里的守军都已经撤走,怕是有大事要发生了,客官也赶紧寻一处安全的地方吧。”
林宇极拿出了一颗碎银子:“给我一些干粮,和一壶酒便不会逗留。”
驿站的老板要是平时看见这么多银子,那肯定是要客客气气的将林宇极迎进驿站,好生招待,虽然情况特殊,但是毕竟生意人肯定是不会跟银子过不去,于是便让林宇极稍等,不多时便将干粮和酒拿给了林宇极,连连道歉之后便继续将大门紧闭。
林宇极将马拴在了烽火台下面喂了一些草和水,便登上了城楼,坐在最高处生起了守军留下的炭火,一边烤火一边就着干粮开始喝酒。
城中的早会,一众官员都是一头雾水,要说林宇极不在,大家算是不意外,毕竟杨瑜惠那时候在城里的时候,林宇极这个身强力壮的天下第一就经常以伤风感冒,头昏脑涨等诸多借口不参加早会,等大家早会散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