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顶宫(19)
段千户笑声未毕,身前那白面人身子一晃,一支判官笔已然点到了这厮面前,段千户万万想不到人家说动手就动手,竟然丝毫也不打个招呼,情急之下,身体一侧便想躲过这一击。
没想到判官笔变招更快,下一招已然攻向了这厮的胸后。与此同时,另一人的半圆铲已然到了,直接斩向了这厮的小腹。
哎呀我去,这厮心中大急,怎的还未开始就要结束了么?
便在此时,突见绿气环绕间的江信一指点出,绿气内两条儿臂粗细的小龙刹时飞出,一扑白面人,一扑蜡黄脸。
此二龙来得凶猛,二人如若不应,联手下虽可伤了姓段的,自己却也难免受伤,以二伤换一伤,这笔帐那是不用算也能明白定然是亏大发了。
当即,二人不得已手中兵刃齐齐一撤一挥,分别拍向了二龙,当然,蜡黄脸左手递出的环手铲却是依然向前,划向段千户小腹,仅是以右手铲应付扑向自己的那条恶龙。
然则,没了判官笔在后夹击,段千户修为与二人其实相当,又岂会一招便能败于敌手?急退间,一只黑沉沉的铁锤已是握在手中向前一扬,“当”的一声,堪堪格开了环手铲的一击。
方向前暗叹一声可惜,却是猛地惊觉,你妹妹找哥泪花流的,不对啊,自己怎的无缘无故倒是站在了人家雪顶宫的立场上了?
经此一险,段千户再也不敢托大,手握铁锤,仗着不住有龙凤飞出相助,竟是与两位同阶大修斗在了一起。
殿内雪顶宫众人看得暗暗心惊。虽说对方有阵法相助,可如此就能以一名洗灵外加一名祭灵抗衡两名祭灵后期的大修了?
不能吧?人人心中不愿相信。可是,眼前的事实,却是又活生生地告诉众人,正是如此。
两名新下场的祭灵高手果然谨记少主方才所言,招来招往间,竟是只凭兵刃御敌,拳脚之力丝毫不用。如此一来,对方大阵虽然所能吸纳的真力大减,可彼方的攻击力度自然也就大受影响。
反观彼方,段千户那是尽展平生所学,锤来脚往、指来掌去,打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更兼有其师弟不住送出龙凤参战,一时半会儿间,两位祭灵大修想要战先,还真是没有指望。
然则,随着时间的推移,殿上众人的目光纷纷地均一一落向了殿内那支清香之上,此刻,离着清香燃尽,已然只差着小指高的一截了。
南宫宫主心内焦急,怎么搞的,这么长时间,大祭师还请不来么?
任意却是云淡风轻地欣赏着四人的斗法,似是与此无关一般。
知道时间无多,两位祭灵大修翻腾纵跃,攻得更急,然则绿气内仿佛有着万龙千凤可出、绵绵不绝,更加之段千户也非庸手,将那身后守得风雨不透,根本不容二人靠近绿气萦绕中的那团烛火。
远处食案后的南宫苇,此刻早已绷直了身子密切注意着战团处的微末变化,却是仍然看不出己方取胜的苗头,不由得紧紧握起了双拳,掌心内尽是冷汗。
突然间,南宫苇听得一个声音说道:“傻小子,还不赶紧以法宝狠砸!”
下意识地,南宫苇扭头便是向着母亲的方向瞧去,这才猛然惊醒,哎呀,不对,这明明就是一个男子的声音,怎么可能会是母亲在提醒自己呢?
然则,此时此刻,已不容他再作多想了,此人所言颇有道理,对方仗着阵法玄妙,可以靠着吸纳双方的真力自强,这才令得我方束手束脚,不敢全力施为;由此才令得对方能够以弱击强、竟能不败。
可是,这法宝便是又有不同了,其本身并不带丝毫的真力,其威力完全靠当初炼制时的功法贯注所决定,对付这样妖孽的阵法,倒是正可一用。
“两位恩师,请用法宝制敌。”南宫苇站起身大声提醒道。
照啊,二位祭灵大修齐齐向后一跃,手中兵刃跟着一飞而出。判官笔通体金光灿烂,两只环手铲却是合二为一,化为一只圆环,刹那间白光耀眼。
“休想!”段千户手中铁锤暴长,化为一柄开山大锤,迎着两件法宝一扫而去。
“叮、哐”,一撞之下,判官笔与圆环不过略略向外一起,跟着一绕,分左右向着段千户身后再度冲去。
绿气内绿光频闪,无数条龙凤一飞而出,爪抓嘴啄,分别向着两件法宝而去。
便在此时,对面红光、黄光急闪,又有两件法宝疾驰而至,眼看着就要撞入那团绿气浓密之处。
方向前趴在窗台上兴奋得右手频频挥拳,对对对,狠狠打这丫挺的!
刚才,正是他及时传音提醒,才令得场上局面为之一变。哎,两害相权取其轻,雪顶宫与任意固然都不是什么好鸟,可是,相比之下,任意才是心腹大患,只要是他所提倡的,哥便一定就要反对。
你想逼迫雪顶宫就范,好好好,哥偏偏就要令你心愿难遂。这么着,这厮才以灵识传音之术及时相助。
眼见着敌方大阵将破,南宫家胜券在握,方向前很想看一看过一会儿任意还能不能如先前那般气定神闲,会不会也抓狂到暴跳如雷的地步?
“是谁?”突然间,仿佛一声炸雷在方向前耳边炸响,这厮不及回头,灵识一扫,已然看到身后不远处,一名宫女引着一位老者正自站定了看着自己。
原来,此人正是南宫宫主派出贴身宫女急急请来的大祭师。正好走至此外,远远地却见有一人趴在窗台上挥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