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之上,水浪惊天,如巨人伸臂,搏击长空。
金光激溅,电芒流转,如仙金神器,劈混沌,碎虚空,晶璧开合乾坤转,苦海外拓三千里。
此时遥遥望去,苦海不再是湖泊,的确是化作汪洋肆虐,洪流激荡,滚滚不休。
苦海惊变,又有神纹横空,于虚无之中,陡然再次出现一道神纹。
神纹之上,神光浩瀚,望之如大道实化,千锤百炼始炼出,像是神铁,仙金,以信念为火,不断锻造,最终可以打造出独属于自己的器。
这器独一无二,其他人根本无法篡夺,唯有此器,方伴随一生修行,不改初心,直至踏上天路尽头,推开那万古岁月,无尽修士都孜孜以求的长生之门。
某种意义上来说,那器就是修行的体现,当修士寿元耗尽,生命走向尽头之后,那器依旧可以存在。
故而器就是生命的延续,对修士而言,远比血脉族裔都更加亲近。
当然,单纯依靠神纹,还无法打磨出器来,还需要有足够的材料,通常而言,那所谓材料,必须要能承受大道。
像是仙金母气之类的奇珍,就更好了,这意味着那器的上限几乎可以无限拔高,真正伴随修士一路修行成长,乃至最终超脱红尘上。
至于像姬小圣那样,以普通凡兵孕育神祗,就很任性了,那并非一条寻常意义上的修行之路,不是通天大道,只是小径,但若姬小圣能从小径劈开无穷阻碍,顿开金锁走蛟龙,那就意义非凡了。
苦海之上,神纹不断流转,金灿灿的,数量也在不断增加。
那汹涌澎湃的药力,如长河激荡,在张子陵体内肆虐,正常而言,张子陵血肉之躯绝对无法承受这股药力。
说到底,张子陵只是凡体,并无什么特殊体质,不过在那苦海中央位置,一座青铜古门,屹立不动,像是镇压了万物,什么冲击阻碍,都可以无视。
那如万年沉铁,巍巍如山海,根本无法腾挪分毫。
凤小溪离开之际,好似有感,回过神来,望了望张子陵。
“还在蜕变当中。”
“如此蜕变下去,莫非真的可以化作先天体质?”
“不过也谈不上奇怪,以一座碑林,三千大道洗炼己身,最终孕育化生出先天体质来,不算艰难。”
“如此天大机缘,可惜于我而言,只能擦肩而过。”
凤小溪想到这里,心中就恍若要淌出血来。
“暂且不管那些。”
碑林之外,一片雾气缭绕,云遮雾绕,宛若化出仙境来。
凤小溪穿过碑林,融入到无尽雾气之中,陡然间,就见整个碑林化出无量量大光。
大光汹涌,如长河倒卷,凤小溪再次被卷了进来。
“这是什么情况?”
凤小溪感觉到极大的凶险,只见身上神光都激荡不休。
“这族中太上长老留下的手段被激活了,难道我无意中触犯了什么禁制?”
整个碑林,化作一座石炉,与此同时,凤小溪身上造化大道无声显化出来。
“天地为炉兮万物为铜,阴阳为炭兮造化为工!”
这般巨大的变化,张子陵自然被惊动了。
“张道友,你可知这是什么情况?”
凤小溪有些紧张起来,此时这碑林化作石炉,而凤小溪跟张子陵,都如瓮中之鳖,想要逃离,都是痴心妄想。
“凤道友打算离开,大约是触发了某种禁制。这一座碑林,很显然,是一种考验。”
“经过诸多大道洗炼,蜕变之后,想要离开这碑林,还需要通过最后一关。”
凤小溪听到这里,眸光闪了闪,随后叹道:“抱歉了,张道友,因我之故,导致张道友你尚未接收所有石碑中的大道,就此错过了机缘。”
“并非错过,这些石碑中的大道,都化作柴薪,阴阳为炉火,造化为炉工,你我需要受到这些炉火锤炼,到底是百炼成金,还是化作废铁,就看你我的机缘了。”
张子陵心中自然恼火,若按部就班,等经过诸多大道洗炼之后,得到脱胎换骨的蜕变,那此后面对这所谓最后一关,想来并非没有生路。
倒是眼下,因凤小溪之故,一切都提前了,这能否扛过劫数,张子陵心中很是没底。
不过在这紧要关头,跟凤小溪闹出矛盾不合时宜,张子陵很有理智,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那碑林化作石炉,其中仙霞艳艳,金光灿灿,烟雾蒸腾,无穷神链虚无中显化,宛若大道实质,彼此交织,像是要演化出绝地。
凤小溪与张子陵相距不远,但石炉中,有无穷劫光,弥漫开来,凤小溪与张子陵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里在发生最为恐怖的变化,几乎要成为人世间最可怕的厄土。
那无穷神链,浩浩荡荡,化作巨网,使人无从挣脱。
石炉在不断缩小,等到稳固下来,不过化作方丈之地,凤小溪与张子陵,分别坐在生死分割线两边。
一阴一阳,一生一死,石炉之中,像是化出一座双鱼图。
仙霞氤氲,化作雾气蒸腾,洗炼身躯,这是通天造化,却也是极为恐怖的厄难。
一旦承受不住,那自是要化作土灰,
凤小溪与张子陵彼此对视,却没有言语,两人身上,都是焦黑一片,像是被一种极为恐怖的力量,在撕扯着。
这是一种钻心的剧痛,不过在这种毁灭之中,却蕴含有生机。
对于张子陵而言,周身有一种冰寒至极的火焰,在肆意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