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的现实已经逼得人不得不装着、忍着、痛着、苦着,还得时时刻刻学会妥协,她想如孩子般哭着、笑着、玩着、闹着,无拘无束地撒野,怎么就这么难?
“谁惹你了?”
“没。”
齐景年可不信。他的关关要是真心笑起来,一双大眼睛绝对是弯弯的,就连整张脸都发着光。
“呗,反正现在就咱们俩,我又不会笑话你。能让你笑都不发出声音,我倒想起一个人。”
关平安瞥了他一眼。
“是你娘?”
“哼,才不是呢。”
听听,多熟悉的回答。看来还真是关世婶给了关关压力,当然,能给关关压力的也就那么三位。
齐景年看着她再脑袋一撇,差点失笑出声,“我想想啊,那个叫啥来着,就是那一年你娘找来教你礼仪的?”
“行啦。”关平安耷拉下双肩,“我娘又来了,我还寻思着她没了记忆就不会让我学着学那的。”
“以前我跑出去,我娘还不好出门追我,如意又听我的。这回是真没人帮我了,我又不敢气我娘。”
“你忘了你的绝招儿?”
“啥绝招儿?”
“嚎,大喊嚎,你要离家出走。据这一招百试百灵,要不试试?没准还有用呢。”着,齐景年忍不住笑出声。
“滚蛋!”
她就知道不该跟这幸灾乐祸的坏家伙实话,瞅瞅,还敢不会笑话她!关平安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别气了。走,咱们出去。我背你翻墙,咱们上街去找找乐子。”
你是我爹?
还背我翻墙!
关平安破罐子破摔的一脸忧伤趴在了桌上。
——我很不开心!
“要不,咱们上屋顶喝一杯?”
——冻不死你!
“这也不行?这样,咱们去给李老他们画胡子。他们都睡得很早,咱们能逮着一个算一个算行不?”
噗的一声,关平安笑了,“我十八,不是八岁。”
“也对,长大了。”真荣幸,今晚终于听到不是减了又减的实岁。“过两要十九,想要什么没有?”
“该有的,我都有,没啥缺的。”关平安着支起胳膊肘托着下巴,“你我是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嗯?”
“你二舅娘夏连翘回来了?”
齐景年有些了然。看来不单单是被关世婶逼她如何成为一位文静斯文的姑娘点燃陈年旧事而不悦。
“回来前是有听我外婆提过他们可能凌晨到。想起你大姑母女俩人了?你不是那个不幸的孩子。”
关平安叹气一声,“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想起当年要是我娘没将我亲自交到我爹手上,我是不是连十五年都是偷来的。”
齐景年伸手摩挲着她脑袋,“不会。顾家得罪不起关家,关世叔才放心让你回去待到及笄之年等我上门。”
你是倒霉地摊上一个疯子,关世叔是高看了顾家。不是人人都明白世家之重,出身不高的顾家就是一屋子糊涂蛋。
他们一个个的以为关家千金甘为妾室,还被关家除了族,他们就以为你少了外家依仗,到底是出身不高见识少。
关世叔早已给关家去了信,更是私下以种种条件换取待到你及笄之后,关家十里红妆陪嫁换你在齐家有依仗。
他是绝对不想承认自己成了一道催命符,他的错在于杀虐过重,更是无能到保护不了最爱的人。
“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你,你从来就不是命薄福薄之人。你不是你大姑女儿,她是她,你是你。”
“是嘛?”关平安的语气带着迟疑,“今我就在想要是当年我爹没带走我,我是不是就是第二个我表姐。”
“不会,你和关世叔命里注定是父女,你看,连老爷都看不过眼,他送你过来完成你心愿了对吧?”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关平安缓缓道出一个一个字,断了一下,“……对!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还能质疑?”齐景年抓着她攥着手的拳头,掰开一根根指头,“傻,你怎么就不想想你现在就是关如初?”
“对呢,可不就是傻,我是我爹嫡亲闺女呢。我肯定是被我娘给吓着了,对,一定是被我娘吓着了。”
——非常有可能,能吓到你的人真心不多。
“你是不知道我娘一起话本上的大家闺秀如何如何,我就想起当初她我不比顾家那些土生土长的姑娘逊色。”
——魔杖了,他关世婶又魔杖了。他的关关还需要学什么大家闺秀做派?论礼仪,谁比得上关关。
“往事不堪回首,一想起都是泪,我都不敢想了,可这次数多了,我这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的。”
——唉……可不是嘛,以前请一位师傅赶走一位,实在不行的话,嚎一嚎,再翘家跑出门就校
可自打关世婶病重倒下,据齐一家的如意所,她家姑娘是听话得不得了,结果好不容易违背一次跑到药谷子。
老神医是找来了,他关世婶已经走了,关关都没来得及赶上最后一面,没来得及守在她身边送她最后一程。
她早知她娘要走,她肯定不会跑远;她早知她娘要走,她就不耍赖一定会好好听话不会让她娘遗憾地走了。
“然后我就寻思着,要是当初我大姑顺利找着我爹把我表姐交给我爹,我娘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齐景年:“……”这是哪跟哪,别亲的总归是亲生的,以前关世婶是没开怀,当时要是有了亲骨肉又是两。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