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关佑就搭车来到了北院。见那俩人过了七点,还乖乖地各自躺在东西屋炕上熟睡,他暗自点头。
看来好兄弟还真不是鲁莽的人,妹妹也不是随便的姑娘。这就对了,他姑且原谅一次昨晚偷溜的某人。
关佑见东屋房门关着,他也不好打搅平安休息,喊了一声让她继续谁,自己边脱大衣,边往西屋走去。
一进西屋,关佑伸手就朝齐景年的脸摸去。
齐景年无奈睁眼,“你累不累啊。”
“不累。”
关佑坐在炕沿上蹬去鞋子。缩退再伸腿,他就伸腿进了齐景年的被窝,“你不是早已和安安约好了?”
“是约好了,我也以为她昨晚住在宿舍。昨晚过来见灯亮着,我还吓了一跳。白的事情处理了?”
关佑按住要起来的齐景年,“先躺着,时间还早。处理好了,昨晚我本来要过来,正巧李建平在家。”
“他学校放假了?”
“对。这次他一家子都在李爷爷那儿,是想带他媳妇回一趟王家庄,俩孩子就留在他们太爷爷这边。”
“就这事儿?”齐景年往里挪了挪,好让佑也躺进来暖和暖和,“是他媳妇想回娘家,还是娘家出了什么事?”
关佑摇头,“不用,我不冷。要起这件事,那就来话长了。”
“长话短。”
“听是王奶奶身体不好。”
“叶虎妞?”
“他媳妇的亲奶可不就是王奶奶。”关佑失笑摇头,“不管真假,我只好先回去跟爹他一声,这不昨晚就来不了了。”
“不该啊,瞧着挺健朗的。爹他咋?”
“马大爷没通知咱爹,肯定不是很严重。听我娘上周末她还来过咱们家,当时就想想年底回去一趟,问咱娘走不走。”
“工作还没安排?”
“哟,你可算问到点子上了,要不我咋来话长呢。上半年义爷爷他不是要出去不上班,当时不是可以顶职?
咱爹寻思着凭几家关系,就让她顶义爷爷的空缺,可那会儿她不是还想考大学?到了夏没考上,工作也泡汤了。”
齐景年了然点头。他关世叔的性格就是我已经帮了,你不接受?那就过了。下次?下次他才不会瞎掺和。
“前段时间她上门还问咱娘医院招不招临时工,你想义爷爷的单位多好,我寻思着她还想找好单位,不然李爷爷不可能一直束手旁观。”
要知道以李老的人脉,不帮孙媳找一份正式工,但临时工基本上是没多大问题,毕竟李家已经今时不同往日。
齐景年打断了想接着的关佑,“还当这里是王家庄?看来还没认清现实。李家已经很厚道,回去也好,敲打敲打醒醒脑。”
要不他怎么会一直觉得他关世婶的心态就非常好。有多少人跨度太大,让志,一时忘了本,忘了何谓脚踏实地。
当时李老之所以答应王家这一门亲,就是看中了其祖母叶虎妞影响力,还有关世叔和王启发之间的交情。
否则当时想嫁给李建平的姑娘可多了,李老何必非要挑了一个样貌既不出众又毫无才气的姑娘当孙媳。
“看到了没?这就是门不当户不对。当然,我不是指门户高低,而是这结亲,两口子还是要匹配为妙。”
关佑们,真睡迷糊了。此观点还是他关佑先告之于他,现在居然借了就用,要脸不?
“你看我和关关,我俩就很匹配。在一块什么话题都能得上,昨晚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聊到亮,换个人能行?”
关佑忍不住怼了他一句,“不渴?”
“就知道你还没开窍。”
关佑气笑,没好气地捶了他一下,“少得瑟。你俩最匹配的就是大手大脚,其他的可根本不存在。”
“完了,完了,有内伤了。”
“来,让哥摸摸。”
“边去,谁是哥?”
“谁哥?”
“大舅子了不起行了吧?”
“算你有眼色。”
你就最没眼色,还没亮就赶过来……俩人笑闹几句,齐景年也躺不住了。掀开棉被,他就下了炕。
空阴沉沉的,看来要下场雪才能落出太阳。齐景年拍了拍佑肩膀:好样的,练了十几年,抗寒能力是剧增。
昨晚的白面馒头还有不少,瓦罐内的老母鸡也不过是少了两条腿。哥俩干脆就着这两样混了一顿早餐。
昨晚,不对,是凌晨,关平安让齐景年权当没提南疆之事,更别提自己已经得知,免得她爹她兄长连过个年都不安心。
看着外面哥俩的交谈和笑声,关平安见齐景年果然没跟她哥提起那些话题,她又失神地望着屋顶。
闹钟准时响起。
这一下子,被惊醒的关平安也躺不住了。
有时,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就是个劳碌命。这不,难得的一个清早没起来晨练,居然躺得骨头都发酸。
昨晚到了入睡前,她到底还是没变成魔术,可有些事情更是彼此心照不宣。明明达成了目的,可心里却反而更压抑。
关平安默念一声“穆休”,一声“齐景年”,重复了一次,她不由地暗叹一声。这人,终究还是让她乱了心神,乱了阵脚。
下了炕的关平安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不能再想了,有些事情想多了,难免会露出蛛丝马迹让外面俩龋心。
“车到山前必有路。”
对的。
还有一句“柳暗花明又一村。”
是的。
她这一世可是关平安,是她爹恳求而来的佑平安里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