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热烈无比,连带着漫山遍野的绿叶也蔫吧。整片山上除了偶尔微风掠过的飒飒声外,也就是蝉声不断。
关有寿看着儿子,“怕不?”
额头还冒着汗的关佑果断摇头,“没啥好怕的。我听义爷爷过我爷爷的故事,我很自豪。”
“爹,这才是我的亲爷爷。”关佑像是重申,看着他,语气犹如认真地继续道,“我爷爷他就打鬼子。”
言外之意他祖父不是胡子,更不是所谓的卖/国/贼。关有寿看着儿子沉默片刻,“可你们会很危险。”
“怕啥?!”
“你不是教导我和妹妹只要不做亏心事,啥都不用怕?我爷爷是为了保卫国家,他又不是抢地盘。”
“我爷爷还花自己钱打鬼子呢。他要不是为林抗敌人,他用得了连你也不带上?就是可惜我爷爷咋就不学梅爷爷呢?”
“还迎…”关佑抿了抿嘴儿,“爹,我琢磨着我爷爷一准还帮着梅爷爷,不然他不会还留义爷爷在他身边。”
关有寿双眼一亮,伸手摸着儿子的脑袋,由衷地笑了笑。
“爹~你觉得我的有道理不?”
看着儿子开始忸怩的模样儿,关有寿失笑地抱起了儿子,“不管是不是,眼前咱们得先过好自己的日子。”
关佑搂住他的脖子,“我懂。梅爷爷聪明人在没有足以独当一面的实力之前,就得与世无求。”
关有寿抱紧了儿子,“你想每年去一趟?”
“行吗?”关佑望着远处村口的方向,“爹,我是你儿子,我听你的。你也可以在家教我。”
“能保住自身安全不?”
同意了?关佑眨了眨眼,“应该没问题。现在没人知道我爷爷身份,再梅爷爷他会护着我。”
“那就让爹先考虑一段时间。你们兄妹俩人要是再出门,还得瞒过外人,最好别让让知去了京城。”
“可以找我姥爷掩护不?”
“嗯,让爹再好好琢磨琢磨。”关有寿完抱着儿子开始往山下走,“你也要跟你景年哥好好相处。”
关佑点零头,“梅爷爷景年哥不错,齐家人也不错,就是他外家过于功利性。我瞅着景年哥他心里也有数。”
“爹看过你梅爷爷的信了。”
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没爹没娘的,得到老人一些宠爱,还成了姜家向齐家借力的挡箭牌。
哥们齐建军信里的有些话倒是对得上先生所言,想来齐家人也是怕孙子年幼被外家利用。
可送到他这里就能让孩子远离是非耳根清浄?齐家老爷子对这个孙子也未免有些不公平。
而让他教导孩子?先生和齐兄弟俩人也未免太看得起他关有寿。他是能教孩子种田还是教什么?
先生做事还是一贯以来的喜欢让人猜谜,他如今还有些琢磨不透。三张满满的字迹这一句那一句的,好像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
“儿子,你梅爷爷上课,你听得懂不?”
“懂啊,他得可详细了。”
所以这是区别对待?
关有寿顿时哑然失笑,“你们没挨戒尺?”
“没!爷爷可疼我们了,他哪舍得打,再有义爷爷在外头呢。我妹儿带伙伴们烤鱼烤家巧(麻雀),差点把隔壁院李爷爷的鸽子也给烤了。爷爷还跟妹妹李爷爷大惊怪的,不就是鸽子嘛。”
“你瞅见渔网了没?我妹儿想去后面的公园打鱼,爷爷就让李秘书去买,可把她高兴坏了。”
“还有那些木刀木木仓,鼓,口风琴啥的。都是俩爷爷一瞅别人家孩儿有的就给她买。”
“要不是你和我娘在家,我瞅着妹妹都不想回来。爷爷一下班就抱她,她在那一片儿老吃香了。”
关有寿抱着儿子慢慢地往山下走,他也不打断,饶有兴致地听着儿子的话,时不时地哦,是嘛?的附和几句。
能让他儿子一激动全给抖了可不容易。他得多听听他闺女是如何个淘气法才校这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也。
坏丫头~昨坦白从宽的“良机”被她侥幸逃过,这儿不定带着齐家孩儿在公社那边正乐呵着呢。
你猜对了!
你闺女正跟一乡之长套近乎完毕,遇上了伙伴。
“嗨~长乐哥哥~~这儿呢~”
不用你再招手,人家已经瞅见你了。能用两条狗拉着斗车四处溜达儿的,全公社就你关平安。
“黑子,大黄……快,前面,对,就是前面。”
“汪!汪!汪!”
李长乐好笑地迈开大腿朝他们走来。
“你啥时回来了,咋现在才出门?日头……”李长乐的话在他瞟到车斗上面支起的棚子顿时失语。
感情亲家三舅灸一手木工活就是这么用的。下回遇上,他一定要问问整完了推车和爬犁,下回该整啥?
“昨回来,我今儿就过来找你,够意思吧?”
“没的,飞侠果然是我辈女中豪杰。失敬失敬!”李长乐打趣完,笑道,“见到你老姑了没?”
“我打算先见了你再找我姑。”关平安指了指身边的齐景年,“这是我哥北。你是到了上班点对不?咱们收购站见?”
李长乐朝齐景年笑了笑,一眼就瞥见挂在车斗两侧的背筐,“三舅又让你送东西?他太客气了。”
“不是啥好玩儿,就是些野果子。”
“行,你们先去,我正好有事要找你。”
关平安拱手行了个江湖礼,“行!咱们稍后再切磋一二。”
“远来是客,失礼失礼。”李长乐好笑地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