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气一比一冷。此时地里也没有着急的农活,以至于习惯早前的庄稼人也在被窝里赖起了懒觉。
按理来关有寿也可以如此,睡到快中午上队里开开会议听听报告,晚间再上学习班溜一圈儿。
可谁让他被闺女给拖下了水。自从从练心法起,除了农忙那段时间没空去扎马步,他就没落下一。
而回笼觉肯定是睡不着的。关有寿也习惯过了这个点,他就坐着炕上靠着那儿翻翻书看看报纸。
当然,顺便听听他家棉袄跟他闲扯逗乐子,再猜猜他家棉袄又转着乌溜溜的眼珠子想干啥。
这就想跟猜谜语似的,关有寿是百玩不厌。尤其是他家古灵精怪的闺女,跟他这老子可有话唠了。
这不。
卷着被子的关平安就滚呀滚的滚到她老子脚边,“爹爹,你昨儿个我姥跟我娘到底了些啥呢?”
那还用得了,后来你凤姨不是上了你姥家吗?那俩傻娘们一准是又被他丈母娘给套出话来了。
敲打也好。你老子再牛逼,都老胳膊老腿了还能上阵不成?还是你快五十的大哥二哥能冲在第一线?
可这话就适合他媳妇娘家人,而不是他这个当丈夫的来点明。真要他来开口,未免太过于人。
“爹爹,你瞅瞅我娘昨儿个是不是明明红了眼眶又挺乐呵的,可今儿个一大早还抹了雪花膏是不?”
对!
还抹的贼拉香。
你娘跟爹话时那眼珠子还带着钩子,那温柔的哟,就跟当年我俩在树林手拉手那会儿一个样儿。
但你老子我能对你?
“爹爹?”
“!”
关平安伸出两根食指放唇角往上一勾,“瞅瞅,我娘她这样笑,美人笑。”完,她再也忍不住咯咯直笑。
还美人笑?关有寿卷起手上的报纸往闺女头上一敲。就你花样儿多,不过你娘确实是大美人。
“还有呀,我娘居然还没嫌弃,”关平安一手捏着自己鼻子,一手扇了扇,“你们几个脚臭呢。”
这扎心闺女!
你这一脸嫌弃是啥意思?“那是你马大爷,不是你爹我。”关有寿着就抬脚伸到闺女前面,“你闻闻。”
关平安双眼一翻儿,往后一倒,倒在棉被上,“啊呀呀~好厉害的一步倒,本女侠居然被熏倒了~”
熊孩子!
也不嫌晦气。
这也是能玩儿的?
关有寿没好气地拍了她两下,“快起来,下次敢翻眼儿玩,爹真削你啊。不是奇怪你姥了啥?”
关平安一骨碌爬了起来,“对滴。爹爹,我猜我凤姨肯定是把我做梦的事跟我姥了,我姥可不得骂我娘的。
我娘就被我姥给骂哭了,结果你猜咋着?我姥肯定心疼坏了。哄呗!后来我姥不就一直抱着我……”
咋不接着啊?
关有寿似笑非笑地看着闺女:“啥?”不怪他不知道。他岳家的规矩,爷们上桌没娘们的份儿。
也就是姑奶奶回门,另外开了桌摆着西屋。当然,换成他老丈人在家,他家平安永远有一席之地。
也就是这个待遇,没瞅闺女都撸了嘴儿也不敢继续?他闺女到底还是旧念又重情,“行了,不想就别。”
关平安眨了眨眼,“太多了,就是闲唠嗑。爹爹,我娘呢,你咋突然转移话题,你这是不对的。”
“……”
“真没啥,我姥就问我想我姥爷不。”关平安瞄了瞄她老子脸色,“我了不想,他都不要我姥姥了。”
“没告诉你,你姥爷在哪儿?”
“有,我没认真听。”
关有寿屈指弹了下她的额头,“好了,这事就到此为止。你不去跟你哥他们玩冰车?可好玩了。”
此时的河面都已经冻得很结实,不少人家都用几块木板给孩子做了冰车。就如她家特牛气,她爹会木工活啊。
一整就整三辆冰车,可把屯子里的一群孩子给羡慕坏了。没冰车可坐的,拉着车跑也跑的很开心。
“额不去,额在家陪额阿大哩咯。”
“好好话。”
“他们都是男孩子,我不跟他们玩儿。”她哥跟在穆休身边安全的很。当然,那坏家伙是不玩的。
这家伙坏的很。他的冰车不玩也不送人,是她爹给的礼物。倒是老欺负黑子它们两口子,让它们拉。
“找你五丫姐啊。”
“更不好玩儿,她跟她几个丫丫姐围坐在一起搓麻绳。我要是敢搓半根麻绳,太奶奶她第一个削我。”
“你红姐呢?”
关平安乐得咯咯直笑,“爹爹,志红姐不准人喊她红。谁喊,她跟谁急眼儿,你知道为啥不?”
“黑?”
“对滴。”
关有寿好笑地摇了摇头,“你扯来扯去的,是不是想啥?算了,重点吧,不绕圈子的那一种。”
“嚯嚯~”关平安竖立大拇指,“爹爹,难怪你能生出我和哥哥这么聪明的娃儿。你知道我还干了啥不?”
“!”
“劈柴。”关平安朝她老子挤挤眼。你懂的,你闺女只要将木头树根啥的往葫芦里一收,都不用动手,成了~
绕圈子还带邀功的?闺女,你这是不对的~关有寿好笑地点零头:“干啥都要记得适可而止。”
“好的,爹爹的,我都有记住呢。”
听听这话居然还带了……关有寿无语地斜了眼闺女,“听了你陈爷爷讲的那些律法,你有何感想?”
你咋突然话题转到这儿?关平安回想一遍,她最近可没干啥坏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