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你是个精细人。”老汉笑了笑,“我找人问过了,说应该是出了日子,没事。就算差几天,也没人管咱。”
连蔓儿略想了想,才明白两个人说的是沈皇后那一个月的丧期。前几天她们才接到的通知,不过这通知从京城传到到她们这里,期间也要用去几天的时间,这样算起来,下个月中旬,这一个月的期限也就该过去了。
那老汉又和连守信聊了几句家常,留下二十文钱做定钱。张氏就包了些半斤豆芽,一斤酸菜给他,让他拿回家去先尝尝。
老汉推辞了一会,也就收下了,高高兴兴地走了。
“咱这豆芽还没发好,这么快就开张了。”张氏显然很高兴,还去看了看晌午刚泡上的大豆,似乎那豆芽现在就能发出来似地。
“咱家这不还有酸菜吗,我估摸人家就是想两样菜在一起买了,省事。”连守信道。
连蔓儿觉得这话说的有一些道理,不过……
“还是咱家名声好,招牌响,人家信得过。”连蔓儿道。
张氏和连守信都没有附和,不过看表情,他们也颇因此而有些自豪。
下午,连蔓儿就去酸菜作坊里帮着干了半天的活,要做晚饭的时候,才回屋来。晚上说好了要吃饺子,肉馅早已经炸过,用油、盐、秋油、花椒粉、姜末、葱花等作料腌好了,连蔓儿就和连枝儿两个剁白菜,连守信则在里屋和面。
要饺子馅好吃,肉和菜的比例最好是一比一,或者一比一点五。可是乡村人家大多舍不得这么吃,一般都是多放菜,肉就很少,只能起到一个调味的作用。今天是小七的生日,连蔓儿特意多买了些肉。要真真正正吃一顿肉馅饺子。
拌饺子馅是连蔓儿负责,肉馅炸出来的油全在里面,另外还加了豆油。过水后的白菜馅也没有捏的太干,因此肉馅很水灵。拌肉馅要始终朝一个方向搅拌,这样才能拌的均匀。而且肉馅也好成坨。
饺子馅拌好了。连守信的面也和好了。张氏还在作坊里,没有回来。连守信就负责擀饺子皮,连蔓儿、连枝儿负责包饺子,五郎带着小七在外屋烧棒骨萝卜汤。连守信的饺子皮擀的很快,因为知道了连守信的那段经历,连蔓儿也不觉得奇怪了。爷三个都是手脚利落的人,很快就将饺子包好,摆上笼屉、上锅蒸了起来。
等张氏从作坊收工回来的时候。饺子和汤都已经做好了。
“娘,你先洗手,咱马上放桌子吃饭。”连蔓儿就对张氏道。
“我享福了。吃现成的饭。”张氏笑道。当家的主妇最主要的一件事,就是做一家的饭。能够不沾手,吃现成的饭菜,而且其中还有当家男人劳动,是极少见的,所以张氏就开玩笑说她享福了。
“娘,你要说这就是享福,以后饭菜都我和蔓儿来做。”连枝儿道。
“还是我大闺女疼我。”张氏笑。
“先捡一碗,给你爷和你奶送去。”饺子端上桌,张氏就道。
这都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连蔓儿早就拿了一个大碗,捡了满满一大碗的饺子,端到上房来。上房也摆上了饭桌,高粱米饭、白菜炖豆腐、还有一盆白水煮土豆,旁边放着一小碟秋油。
连蔓儿还是将饺子送到连老爷子这桌上。
“都说了不让你们送了。”连老爷子笑着道,“你们人口也不少,难得吃一顿。”
“爹,老四家现在富的都流油了。你没看蔓儿,还有小七,都长的白胖白胖的了?”饺子还在冒热气,连守义吞了一口唾沫,“蔓儿啊,你咋不把剩下的饺子多送点来,这一碗够谁吃的。”
这个连守义,真是没有丝毫长辈的样子,说话这股子颠倒黑白的劲,颇得周氏的真传。连蔓儿心中恼火,就想斥责连守义几句,不过转念一想,就将那些厉害的话都暂时咽了回去。
“爷,这饺子不是剩的,我们还没吃。”连蔓儿低下头,做委屈状抹眼泪。
“老二,你耍啥混!”连老爷子就沉下脸,啪地一声摔了筷子,“当着我的面,你就欺负蔓儿,你这眼睛里还有我这个爹没有。”
连守义就不说话了。
“蔓儿啊,别哭了。你别听你二伯瞎说,他是混人。爷都知道,你们哪次不是先给我送来。你们的孝心,爷心里都有数。”连老爷子又转过头来安抚连蔓儿,“来,蔓儿,上桌,这饺子就咱爷俩吃,别人谁也不给。”
“爹,让我尝一个呗。”连守义腆着脸笑,“老四家会做吃的,一样的东西,老四家做出来的就好吃。”
“二伯,那你买肉,让我和我娘帮你包饺子。”连蔓儿擦了擦眼睛,坐在连老爷子身边道。
连老爷子见连蔓儿脸上有了笑容,松了一口气,同时觉得连蔓儿懂事,是个听劝的。
“你二伯我也想买肉啊,可我哪来的钱。要不,蔓儿,把你家赚的钱给二伯点?”连守义假装开玩笑地说道,其实是在挤兑连蔓儿。
连蔓儿正想让他这样说话,不由得心中暗笑。
“二伯净逗我玩,二伯刚发的财,咋看的上我家赚的那点小钱儿。”连蔓儿也笑嘻嘻地道。
连守义脸上有些变色。
连蔓儿不等他再说话,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二伯和何老舅合伙酿的酒,不是都卖了吗?一斤就卖了三钱银子,二伯分了一百多两银子。”连蔓儿似乎是替连守义高兴,眼睛都笑的眯了起来。
连守义又急又怒。
“蔓儿,你咋胡说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