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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氏说话之前,还特意左右看了看。屋内的自然都是自己人,吴王氏这才慢慢地告诉张氏。
“那个郑家是太仓县的一大户,跟你们上房结亲的这一家,在郑家里面算是旁支,还是没啥出息的旁支。”吴王氏就道。
“是旁支?还没出息?不是说那郑三老爷以前是做大官的吗?”张氏就问。
“他是在外面做过官,不过不是啥大官,是不入流的典吏!”吴王氏就道。
“啊?”张氏吃惊。
连蔓儿在旁听见了,不由也吃了一惊。连守仁他们以为通过连秀儿靠上了大靠山,可听吴王氏这么说,这郑三老爷分明是个空心大佬官儿。
连秀儿亏大了,连家上房也亏大了。
“不过这个郑三老爷家财是有的。”吴王氏又道,“他年轻时分家出来,他父亲那个时候最疼他,分了许多的家财给他。他做典吏,几十年也攒了大笔的金银。……虽然是旁支,这郑家毕竟是一家,要在太仓照应你们上房,应该是没问题。”
原来郑三老爷家是这样的背景,连守仁也够饥不择食的。连蔓儿想,或许,郑三老爷是连守仁能搭上的最大的人物了吧。真是既可悲、又可笑、又可耻。
“孩子他爹为这个事,还上火了。我们能做什么?想当初,说是要我们蔓儿去给富贵人家做童养媳,享福去。说的天花乱坠的,哄的我们答应了,后来才知道……哎。那是多狠的心那。……我们分家出来,现在又离的远了。他们那手边没别人。就把秀儿给算计了。这事,他们也算做的轻车熟路了。我说实话,我对他们。心是凉凉的了,我怕了他们。”
“咱都是至近的人,我跟你说句实话,能跟他们断了来往才好那。”张氏低声道。
“哎,这是没法子的事。但凡有你们老爷子和老太太的一天,这就没法断。”吴王氏就道,“等你们老爷子和老太太没了。那时候还好处点儿。不过,就是那时候,那边要是死乞白赖地,也是为难。我说这为难,是因为你和枝儿她爹都心肠太软和。又是好面子的人。把心肠硬起来,该怎样怎样,那事情也好处多了。”
张氏将吴王氏的话听进了心里,低头琢磨着。
“现在没法子,尽量少走动,多防着点儿吧。”吴王氏劝慰张氏,“家兴和他爹别的没有,就是每天见的三教九流的人多,消息比一般人灵通。我跟他们说。多注意点太仓那边的消息,听到啥事,保管来告诉你,真有点啥事,你们心里也能有个准备,不能让他们随便把咱们给蒙了。”
“嗯。”张氏感激地点头。
晚上吃饭的时候。连蔓儿就夸连枝儿。她看了连枝儿这些天记的账目,都清清楚楚,而且将酸菜作坊也打理的不错。
“别看我姐不大爱吱声,这啥事人家都心里有数。”连蔓儿道。
“枝儿是真能干。”张氏就笑着舀了一大勺的肉酱放进连枝儿的碗里,“枝儿,你爱吃这肉酱,娘特意多放了瘦肉,少放了酱。多吃点,一点都不咸。”
“嗯,娘,你也多吃点。”连枝儿点头,也给张氏舀了一勺。
张氏的眼圈就有点发红了。
连蔓儿知道张氏的心事,就在旁边含笑。
转眼就到了钟管事约定的来运葡萄酒的日子。钟管事是接近晌午到的,连蔓儿一家早就准备妥了,先是将钟管事接进前厅,然后就取了葡萄酒来让钟管事品尝。
“今年这酒的味道比去年的又好了些。”钟管事品过酒,很满意,“家里的几位爷肯定喜欢。”
连蔓儿也很高兴,今年是第二次酿葡萄酒,有了去年的经验,今年各种材料配比的掌握更好,而且盖了酿酒的作坊,这酿酒的条件也比去年好。
品过了酒,就又带着钟管事去跨院的酿酒作坊验货。
今年连蔓儿家一共酿了一百五十坛的葡萄酒,依旧是二十斤一坛。在发酵、和几次过滤后,最后得到成酒共一百零一十九坛,也就是两千三百八十斤葡萄酒。
在钟管事来之前,连蔓儿自己已经将这些坛酒都验了一遍,挑出来品质最好的一百坛,是给沈家准备的。
钟管事验过货,就有带来的随从开始将酒装车,准备运往府城。
大家伙就又陪着钟管事回到前厅喝茶说话,自然就问起沈六。
“……六爷身体康健,只是公务繁忙,前些日子才回来,就又出门了。六爷在家的时候,特意问了葡萄酒的事,说是等葡萄酒运到了,他若不在家,就送几坛到他军营里去。”钟管事就笑着答道,“我这一回去,就启程去六爷的军营,把这酒给六爷送过去。”
“九爷在家里吗?”连蔓儿就问。
“九爷在家,每天刻苦读书,还请了武术师傅练习骑射。下次见了九爷,蔓儿姑娘都未必能认得出来。”钟管事又笑道。
认不出来,沈九的变化很大吗?还能变成什么样,连蔓儿心想,不过是从小胖子变成大胖子罢了,这么想着的时候,脑海里就浮现出沈家三爷那张中年的胖脸和肥壮的身材。
岁月是把杀猪刀,连蔓儿囧囧地想。希望沈小胖争点气,即便长不成沈六,好歹别发福成沈三那样。
这个时候,就有两个小厮抬着银子进来,说是酒都已经装上车了。
连守信就拿了等子来称银子。
一百斤的葡萄酒,每坛二十斤,一共是两千斤,依旧按照去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