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张氏见连守信烦恼,就问道,“你们都跟继祖唠啥了?”
“还能唠啥,就问问他现在家里的日子。白天过去,也没得着唠这个嗑。还有,就是问问他今后的打算。”连守信就道,“这小子,问他啥,差不多就是一问三不知。将来的打算,更是一点都没有。哪有一点奔日子的人的样!他那就是混吃等死,心里一点事也没有!”
“从小看到,继祖那孩子,也就那样了。”张氏就叹了口气道。
“以前他那样,上头有老爷子,有他爹撑着。现在,没人给他撑着,他得自己撑起来。还像从前那样咋能行,这两年,他也该明白过味儿来了,可他还是那样!哎!”连守信无奈叹气。
“就是那个性格的人,有啥法子。”张氏只得开解连守信,“好在,那个孩子还没啥坏心眼,脾气也行。”
连守信就哼了一声,对张氏的话不置可否。
“继祖媳妇过来,跟你们都说了些啥?”连守信又问张氏和连蔓儿道。
“她是来给我哥随礼的。”连蔓儿就将蒋氏送礼的事先说了一遍。
连守信脸上的神情就柔和了一些。
“这俩孩子,人情道理上的事还都明白。”连守信就道,连继祖和蒋氏能过来随礼,连守信也觉得很欣慰。
“继祖媳妇还跟我说,想把西厢房收拾收拾。租出去,赚俩钱贴补家用。”张氏也告诉连守信道。
“打算租给谁?”连守信就问,显然连继祖并没有跟他说这件事。
“说是外地来镇上做小买卖的。”张氏就道,“听说人口简单。为人也还挺本分的。”
“跟老太太商量了没有?”连守信又问。
“说是还没有,先跟咱说,那房子以前不是咱们住着的吗,怕咱膈应啥的。我跟她说。完全没有的事。继祖媳妇也说了,回去跟老太太商量。”张氏就道。
“老太太的脾气,怕是不会答应。”连守信就道。
一家人独门独户的,关起门来,自成天地。周氏独惯了,未必会容外人坐那个院子里。况且,蒋氏手里没钱,可周氏却是不缺钱的。
“所以我又另外给她出了个主意。”连蔓儿就将要蒋氏绣绣活,连记铺子负责原料和销售的事情跟连守信、五郎说了。
“……想找活计。帮补家里。日子过的好点儿。我继祖哥那。是高不成低不就的。我看我大嫂是诚心,就想帮她一把。这件事情安排好了,她每年也能赚不少。家里又有地。慢慢的,日子也过起来了。”
“这样也挺好。”连守信想了想。就点头道。
“我也觉得不错。”张氏就道,“这样,也省得人家说,一样的侄子,咱帮了二郎,不帮继祖啥的。继祖他们两口子,反正都是一家人,谁挣钱也都一样。”
“那哪能一样那,”连守信就道。男人不出门,让女人赚钱贴补家计,从此以后,连继祖在家里腰板就更直不起来了。
连守信垂了头叹气,他很郁闷,可有些话当着张氏和孩子们的面前,他又说不出口。连守信只能暗自哀叹,怎么连家到了连继祖这一辈,竟然都夫纲不振,被媳妇牵着鼻子走那。
三郎不用说,那直接就给人入赘去了。二郎怎么听赵秀娥的,又怎么服罗小燕的管,这也没啥好说的。原本看着还好的连继祖,似乎并不怕蒋氏,可却显得越来越不如蒋氏。往后蒋氏再赚钱养家,连继祖就也只有服从蒋氏的份了。
“不过,话说回来,也没别的法子,就这样吧。”连守信暗自郁闷了半晌,也只得道。
不管怎样,有一个人能够撑起来,总比两口子都不成事要好,那样,日子可就真没法过了。
“爹,哥,你俩要是没别的意见,那这事我就安排给钱掌柜了。”连蔓儿就道。
原来连记百货的蒋掌柜,如今已经是连记一系列商铺的大管事之一,专门负责百货铺子相关的事宜。而锦阳县城的连记百货铺子另换了现在的钱掌柜具体掌管。
“你安排吧。”连守信和五郎都点头道。
这时候,张氏就看了连蔓儿一眼,连蔓儿心里明白,就对张氏轻轻地点了点头。
“继祖媳妇来,还跟我说了点别的事。”张氏就道。
“还有啥别的事?”连守信就问,至此,他更是完全明白,连继祖和蒋氏之间,蒋氏才是那个当家拿事的人。连继祖就相当于是个甩手掌柜,啥也不放在心上,啥也不管。
“是老太太的事。”张氏就将蒋氏说的那些周氏的怪异举动,都告诉了连守信。不过,张氏并没说周氏辱骂大妞妞,也没说蒋氏和大妞妞都在这里委屈的哭了。张氏也没有提赵家老太太的事,也没提什么被抽走魂魄,增添寿数的事。这些话,张氏打算只有她和连守信两个人的时候,再慢慢地跟连守信说。
连守信听了张氏的话,半晌没吭声。
张氏、五郎和连蔓儿也都不说话。周氏的很多言行,都异于正常人。但是连守信是周氏的儿子,虽然现在和周氏是疏远了,但他心底对周氏的感情却是什么时候都不能被低估的。有些话,有些事,得让连守信自己去想通。别人,包括他至亲的妻儿,也不好直接说什么。
一直到吃晚饭,连守信都没说话。大家也都像忘了这件事一样,谁也没有开口提及。
因为连继祖和蒋氏来待了半天,等一家人吃完晚饭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外面就进来人禀报。说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