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瞧着这丫头紧张自己的模样,鼻子一酸,但最终还是忍住了眼泪。于是午膳过后,宋暖只身只领了环儿回侍郎府。路上环儿十分不解:“姐,往时您回府,即便环儿不在侧,您也没有这般轻架的呀?万一途中遇上歹人如何是好?”
“陛下向来有派暗卫保护我,所以如今国难当头,我们就不要太招摇了。”宋暖解释道,眸子却是看向车窗外,她似乎在贪婪地将那些熟悉的街景收归眼底,想要看进心里去,永远收藏。
“姐,您到底怎么了?”环儿仍是放心不下宋暖,她还是觉得自家姐太过反常。
“环儿,这金步摇插在我发髻上,可好看?”宋暖回避了环儿的问题,转过头这般盈盈笑着问。
环儿无奈,只能回道:“当然好看,这珠玉飞凤金步摇本来就是为您量身定做的呀!”
“我也觉得,还是出嫁时的自己最好看。”宋暖淡淡地笑了,出的话却另有别意。
但环儿不懂,她单纯只是想哄宋暖开心,佯装严肃地去纠正自家姐:“姐!您这话可不对了,您现在也是整个南朝,最最最好看的女子!”
“就你会话!”宋暖笑着用手指点零环儿的鼻子,正想又什么的时候,就感到车子停了下来。她挑起帘子看了看窗外——到家了。
“您心点儿,仔细脚下。”环儿布置好供宋暖下车落脚的板凳后,忙伸手去扶宋暖。
宋暖抓紧了环儿的手,缓缓从马车上下来,人却在侍郎府门前立着不动。只见她仰着头看着那苍劲有力写着“宋府”的牌匾,然后又出神地望着为她敞开的侍郎府大门,那个门槛,是她未嫁时,偷跑出家玩耍跨过的门槛。只要抬脚出了这个门槛,她就不是那侍郎府的待嫁准皇后,而是无忧无虑的宋暖,能从街头贫嘴到街尾,美曰其名行侠仗义实际上是多管闲事的宋暖。
凉凉的泪不自觉就落了下来,宋暖快速地低头,用手揉了揉眼睛,嘴里强调着:“今儿的风真大,沙子都吹到眼睛里了。”
“那咱们快进去吧!老爷和夫人该等着了。”环儿不疑有他,这般应道,就上前去扶宋暖,引她入府。
“怎么突然回家了?”才进屋,宋夫人已经迎了上前,有些开心又有些责备:“上次匆匆忙忙地走,这次可不许了!”
宋老爷如往常一般陪在宋夫人旁,可看向宋暖的目光却多了些隐忍的担忧。
宋暖笑着应下宋夫饶话,心里了然地朝宋老爷点点头,用这无声的方式来让宋老爷放心。
她执过宋夫饶手,甜甜地喊着:“娘,阿凉呢?我听怀恩公公,她想见我。”
“她呀?整窝在房里,怎么劝都不肯出来。娘亲不懂什么朝局的事情,但既然侯元白选择了谋逆,她就不该再想他!更何况,那日侯元白登门可是递了休书!这等耻辱,亏为娘曾经还把他当亲儿一样对待!”宋夫人如今一提到侯元白是恼得牙齿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