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心?”侍女们面面相觑,尔后拍声地赞同,“太好了!合该如此!”
要知道,自打田穰苴前往吴国后,自家的邗姬就没怎么出宫过——不但连宫城都不出,甚至都在刻意地避开众人了:连续三个月多,吕邗姜听从齐王的命令,认认真真地替自己裁制嫁衣……虽说成亲时,或许这件嫁衣根本用不上。
毕竟,身为齐姬,就算庶出,也有一定分量的嫁妆——倘若吕邗姜裁得不好,找个专业人士再制一套,也未尝不可以。
于是,隔天,吕邗姜当真换了一套普通服饰,带上四名侍女,低调地出宫。
却不想,三个月不出宫,宫外发生许多微妙的变化——
首当其中,便是临淄城街市出现更多的外国商贩,诸如晋国人、卫国人、鲁国人、吴国人——其中,鲁国商贩的人数位居最多!
吕邗姜等人好奇地翻看各种漂亮的新衣和饰品,顺便聆听周围人们的议论:
“哎呀~老牛呀?昨天不是见你回鲁国了么?怎地,这么快又回来了!”
“嘿嘿~要说多少遍你才能听懂呀?——有运河,快得很,一天之内就能来回抵达齐国或鲁国!不信,你也来试一试,包你满意!”
“哎哟?你也是坐船来的?——俺也是!俺是宋国边境的,听说有一条河能快速通往齐国,俺挺好奇,这才坐船而来,不想竟是真的!哈哈~真快!”
“你可晓得这甚么叫‘运河’的,河流可比大海好多了!俺爷爷的弟弟的二女婿,他常年在海上打渔,划船技术可好了——如果不好,那大海可比翻脸还快,少不得令人连船沉落海底……嘿嘿,自从运河凿好,俺爷爷的弟弟的二女婿就不常去海上了,他改在河里捕鱼,尔后坐船四处跑,也能赚得一笔!”
“哈哈~运河太神奇了!别的偏僻之地,经常遇到水贼,但这运河……极是安全同,极是安全,都没半点海浪啥的,一划到底!”
“那是自然!刚凿好的大河,哪能这么快被水贼占据,也不怕吴国和咱们齐国联手,将他们打得四处逃窜么?——咦,你们还记得这条运河叫甚么名字吗?”
“不是叫‘邗河’吗?——也有人唤它‘邗沟’!”
“哟~你打听得够清楚呀?”
“哪是俺打听的呀?——俺家大舅子的二侄子刚巧参与了这次运河开凿,待遇倒挺丰富,你们却不清楚,他们挖河罢,活活累死六万人口……都快折损成一半了!幸好死的是吴国人,不是俺们齐国!”
“嘶~这么狠!话又说回来,吴王为何要开凿运河呀?”
“谁晓得?——听说是为了方便吴国与咱们齐国的友好往来……”
“不对,俺怎地听闻是吴王为了取悦咱们齐国的美姬,这才——”
“太好笑了!这种传言你也信?……”
临淄城的集市向来热闹,各种小道消息不绝入耳——乍一听见有关运河讯息的吕邗姜,听得正是入神,直至她听到吴王夫差为了快速凿好邗沟,活活累死六国吴国民夫,终是心下一怔,心道:
吴王呀吴王,你终究凿成了邗沟,但却不是为了邗姜……如此说来,你到底图的是甚么?
皱了皱眉头,吕邗姜理智地认为:吴王开凿邗沟,是另有深意。
但她实在想不通:邗沟的凿成,到底有何用意。
吕邗姜等人出游散步,味同嚼蜡。
黔府。
已经三个月了。
默默地望向窗外,吕瑞姜搓了搓脸颊,无声地感慨:唉,果如历史一般,的确花了三个月便建好邗沟,只是……
只是,大体上仍与历史一样,细节方面却差了很多!
首先,吕瑞姜所知的历史里,田穰苴早就去逝,哪像现在这般,竟被任命甚么军司马,被派去监督运河开凿的进度——话说运河不是由吴王夫差独立完成的么?哪里需要田穰苴他们插手了?……这不明摆地抢“运河凿起”的功劳吗?
其次,她完全没法插手和干预吕邗姜与吴王夫差的爱情线路——搁在历史上,吕邗姜早就和吴王夫差重归于好,哪像现在,不但没好上,反而一个娶人,另一个即将嫁人,根本是分道扬镳……天哪~历史乱套了啦!
吕瑞姜头大地揉了揉太阳穴,直感自己不愧是女配,根本没法改变“命运”——到底该如何做法,才能让吕邗姜与吴王夫差重新和好呢?
瞪了一瞪紧闭的屋门,吕瑞姜心知她的亲哥又把门给锁了——太过分了!她的哥哥公子黔绝对是上天派来“克”她的……不让她干预历史!
否则,她也不会被公子黔关上三个月——
三个月里,她只能吃吃喝喝睡睡,连迈出卧室大门的权力都没有——平白无故地被关了几个月,她要如何刷吕邗姜或是田恒的好感度呀?……根本浪费了好伐!
想到这里,吕瑞姜“啊”地尖叫,叫道:“公子黔,你给本姬滚出来!再不放本姬出门,将来可不要后悔求本姬……”
吕瑞姜的疯话疯语又照例被侍女传给公子黔听去——经过多次的磨练,公子黔早已练成“眼观鼻、鼻观心”的满级技能,淡定道:“无妨,随她喊去,只要她别出屋!”
田府。
田恒无端地打个喷嚏,差点掉落手中的《司马兵法》。
再次地拿好《司马兵法》,田恒仔细地揣摩其中的兵学知识,深深地佩服某人的军事造诣——三个月来,田恒废寝忘食,就为学会《司马兵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