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他看起来宁静平和,脆弱又死寂。就像一个玩坏的人偶,被安放在底座上,隔绝在橱窗里。
“我主……”熟悉的声音从约德大教堂里传上来。
“我说过,不要再让我见到你!”恶魔声音暗哑,饱含危险的意味。他抬起眼皮,目光空洞地看向空无一物的前方。“除非你准备好恨我,带着你的剑来我面前。”
虚幻的王座消失,天问闪身消失在穹顶,出现在薇薇安面前,粗暴地一把扼住她纤细柔嫩的脖子:“准备好了?”
“很遗憾,你的期望落空了。”薇薇安平静地注视着这个随时可以取自己性命的恶魔,“我有话要说。”
“闭嘴!我不想听!”恶魔有些气急败坏的意思,暴躁地把手中的美丽人儿甩到一旁,就像丢垃圾一样,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好在薇薇安以前的锻炼没有白费,一个轻盈的翻身稳稳落地,曼妙玲珑,仿佛绝美舞姿。只是左脚腕上叮铃作响的黑色镣链有些不乖巧地旋转了一圈。
天问这也才注意到薇薇安的服饰。薄薄的白色纱衣,轻薄至极,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纱衣下曼妙的身材,晶莹细嫩的肌肤。甚至是饱满的胸脯和修长双腿之间的部位也不过是多加一层白纱。
若隐若现的至极诱‘惑,毫无疑问,薇薇安很能把握这一点的致命魅力。
除了脚腕上的黑色镣链,她再也没有其他遮掩。这样胆大妄为的穿着,哪怕是走在空无一人的约德大教堂里都令她羞涩地发抖,但她依然坚持走过来,坚持找到那个王座上的恶魔。
天问不说话,冷漠地看着薇薇安,对她的穿着不做评价,对于送到嘴边的美色视而不见。
“请和我做。”薇薇安直白地开口道,话一出口,她的脸色烧满了红霞,甚至连耳尖都红的发烫。天知道她是忍下多大的羞耻感才说得出口!
天问冷漠地看着这个颤抖着一步步走近的女人,看着她全身肌肤都开始微微泛红:“呵,这就是你要说的?发情期到了就这么迫不及待想交配吗?”
这样冰冷的话深深刺激到了薇薇安,她蓦然停下脚步,低着头。浑身发颤不知道是因为羞耻还是愤怒。她缓缓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直视着恶魔。
“不,我想说的是……”她顿了顿,伸手抚摸上脸颊的那道丑陋伤痕,那是恶魔留个她的礼物。她笑了,继续向前走。她笑靥如花,步伐妖媚。黑色的镣链在她脚步后叮铃作响,一直走到恶魔身前才堪堪停下,“我爱你。”
“趁着它还只是错觉的时候,赶紧打消这个念头。”他的回答是那样公平,公平得残忍。
“啊,就知道你要这样说。”
这样的台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们会说同样的话?
或许是文化差异,或许是性格不同。薇薇安的选择和月读也是不一样的。
她轻轻踮起脚尖亲吻天问的下巴,贴身把自己妙不可言的身材挤到天问怀里,尽力把自己一切的魅力展现给恶魔。
她用裹着天问,声音如丝如媚:“没关系,无论是什么角色我都接受。哪怕是玩具也好,代替品也罢。请接受我,以我的一切向你乞求。”
天问冷冷的注视她,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焦距,那是一种凌厉,脆弱而迷茫的凌厉。他不懂,不懂薇薇安为何要在他面前这般卑微,若是畏惧他的力量大可以躲在教堂深处永不相见。
“为什么?”他露出复杂的眼神又暗沉下去,复杂得让薇薇安心疼。
纤细的手抚摸上他俊美的脸颊,薇薇安闭上眼,伏进他的胸膛,舌尖舔过他的锁骨。
“给自己一个机会,”薇薇安在他胸口闷闷地回答道,“尝试去相信爱。这是你曾经教我的,也是你现在需要的。”
“我不需要救赎!”恶魔恼羞成怒地把薇薇安推出去,一把推倒在宣道台的木板上。
薇薇安又立马支起身,伸手拉住转身欲走的恶魔衣袖:“那就当我需要好了,请施舍吧。”
爱,真的足以让人卑微至此吗?
天问回头看着薇薇安,喉咙里沸腾着野兽般的低鸣,呼噜噜宛如猛虎雄狮。银白的长发张扬,黑色的镣链叮叮作响。
“你这是在自寻死路!”他暴虐地将薇薇安摁倒在木台上,欺身而上。
“嗯,我就是。”
所谓救赎,是否存在谁救赎谁?或者说在这亦真亦假的世界里是否真的有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