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零的鼻子其实并不是很灵,但就算再不灵,他也能嗅得出一个人是否刚刚洗过澡,刚刚洗过头。
风挽雪身上的味道不像是刚洗过澡的样子。也就是说,她没有任何任何借口解释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出来。
回到房间中,丁零和明月相对坐下,然后两人都一脸严肃。
“超凡境界的高手,不可能感觉不到刚才黑衣妹子的那道神识,更不可能感觉不到黑衣妹子对我释放的那道灵力。但她就是没追出来——如果她一直不追出来,我倒还可以认为他是为了龙灵儿的安全。”
丁零弹出一根烟慢慢的吸着,眉头凝成一团。
“而且她出来的时机很巧妙……刚好是黑衣人萌发退意的时候。”明月站起身,像个幼儿园老师一样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走着:“而且你别忘记了,还有一个闻道上阶的修行者一直在远处窥探。”
明月突然停下步子:“难道是风挽雪想探出你的真正实力?”
丁零一愣,随后愕然道:“那怎么解释只有一个出手呢?另外一个干什么吃的?”
明月微微皱眉,眼睛却渐渐亮了:“是不是,其实另外一只没出手的那个人,才是风挽雪一伙的?本来应该是那个人来出手试探你的实力,然后等你们打到差不多的时候,她直接现身赶跑那人。不料……却被这个凭空杀出来找玄五的黑衣人给抢了先手!”
丁零皱眉,深深的吸了口烟。
按照明月这么说,倒是可以完美解释为什么风挽雪会等了半天才出来,而且她也没在洗澡——丁零实在想不到她有什么借口能拖这么久的时间。
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风挽雪在得知和丁零战斗的人已经跑了之后却并没有露出太多的表情。
这些小细节,如果丁零不是一直都对风挽雪有疑心的话,他肯定是会忽略的。但诸多的细节一旦凑在一起……风挽雪不能解释的东西就多了。
“不过明月,你这些推断都是建立在沙塔似的推理上。前提是风挽雪要试探我的实力……问题是,她为什么要测试我的实力呢?我现在境界是闻道上阶,战斗实力也不弱,除了极个别的像古君羡那种牛人我不用血脉打不过之外,其他人基本上都没问题的。”
丁零一口气说完,不解的看着明月。
明月突然道:“难道是她想逼我出来?”
丁零微微一怔!
要逼出明月?难道风挽雪已经猜到了丁零是天算血脉?
“或许,她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血脉。”明月看出了丁零的疑惑和顾虑,重新坐到沙发上,捻起糕点放进嘴里慢慢的吃着:“好吧,以后除非万不得已,我尽量不启动即时计算。”
“嗯,行!”丁零又想起了那个黑衣妹子在最后告诫他的那句话——昆仑山此行多危险,望君小心。
危险?难道还有人等着自己?
不过和明月猜测的一样,就算再危险,哪怕是龙潭虎穴,他也要闯上一闯!不拿到雪漫草,决不罢休!
……
待丁零洗完澡回到房间时,明月已经选了一张床很自觉的闭上眼。丁零呵呵一笑,到另外一张床躺下后关掉了台灯。
就在他准备运行一次坐忘经便睡觉的时候,明月突然用央求的声音道:“丁零。”
“嗯?”
“我挨着你睡好不好?”昏暗中,明月探出小脑袋,可怜兮兮的看着丁零。
丁零一愣,他想起了明月曾经说过,她只有挨着丁零的胸膛睡才睡的香……因为那是她“出生”的地方,就仿佛雏鸟念巢一样,作为血脉精灵的她,丁零的心脏也是她眷念的归巢。
看着明月的央求模样,丁零叹了口气。他从袖里乾坤中翻出一条睡裤穿上,然后撩起了被子。
明月跳下床,如小猫一般蜷进他的被窝。
“明月……你要是再大一点怎么办?”丁零有些尴尬的往后面缩了缩。
“长大了再说!”
小丫头也坏,毫不客气的靠了上来不说,她还直接伸出yù_tuǐ勾到了丁零的腰上,然后将脸贴到他的胸膛上。
“好了……睡吧。”明月找好位置后闭上眼,很快便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丁零苦笑,他保持着姿势不动,然后强行将自己的心神静下来运起了坐忘经。直到运行了三个周天,他才在倦意下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丁零三人跟着一个车队前往当地登山协会的大本营,为了掩人耳目,丁零还特意取出了一个大包背在背上。
到了大本营已经是下午一点。在这里,已经可以看到不远处那光秃秃的玉虚峰顶。
很难想象,这就是传说中元始天尊的道场,玉虚宫的所在地。
“走吧,到了南坡你就知道了。”似乎感觉到丁零的疑惑和感叹,风挽雪微微一笑,她拉着龙灵儿的手就往前行去。
龙灵儿好奇的问道:“挽雪姐你也来过这里?”
“嗯,六年前的时候来过一次。那时候这里还没有登山营地,也没多少人来爬。倒是方便了许多。”
听着风挽雪和龙灵儿七嘴八舌的介绍着,丁零也随着她们两人一路往上。
当然,他们并不是跟着登山队伍走的,而是往人少的地方走。当看不到其他攀登者之后,三个人同时捏出瞬步,不停的沿着山梁往上掠去。
不多时,他们便走完别人起码要好几个小时才能走完的路程,来到了南坡附近的一块峭壁之上。
虽然现在已经是五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