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亿城说:“真的有事。以后咱们有一辈子呢,白天一起在电视台上班,晚上在一起过夜。”
苏亿城话音未落,忽见“白馨”的脸极速贴过来,苏亿城想要躲开,却浑身无力一动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白馨”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脸上。
紧接着他感到了泰山压顶一般的力道自头顶压下,他的耳边响起一阵刺耳的尖叫声,身上的血脉都被压得向下褪去。
等这种下褪的感觉消失,他又能看到石浅,也能正常地活动了。
苏亿城纳闷地活动了活动手臂:“刚才发生了什么?”
石浅的长头发已经没有了,手里惦着一个葫芦,嘴里咬着一把不大的强光手电,说:“神通鬼,专门骗人,夺人神智后诱惑世人入迷崇邪,渐离人道,而行鬼道。”
苏亿城:“我是被鬼上身了?”
石浅说:“还没,它上身的一瞬间我把你手里的分头土洒在你头上了,对鬼魅来说,坟头土比五行山都重,它们承受不起。”
苏亿城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该不会我也长出两张脸吧?”
石浅把葫芦装进背包:“美得你!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弄出两张脸来?是因为它跟我搭讪的时候我认出它来了,没理它,它要强上,没得逞,这才被挤到后面去了。就你刚才那样……”
石浅学着苏亿城刚才说话的样子,说:“以后咱们有一辈子呢……神通鬼直接就贴你脸上了,要不是有我,以后你就神智清楚地看着神通鬼用你的身体干尽丧尽天良的事,把你身边的亲朋好友都坑害一遍,比传销还狠呢!你就是死了,也不能去转世投胎,会变成下一个神通鬼。”
苏亿城:“……”
石浅蹲到嘉嘉身前:“这个比较棘手,失血过多。就算是妖也扛不住血这么流。”
嘉嘉睁开眼睛推开石浅:“少废话,能走路了就跟我们走出去。我晒晒太阳就好了。”
石浅被推倒了,干脆盘腿坐在地上:“嘉嘉啊,你可搞清楚,你是动物,就算是妖,你也没有叶绿素。”
嘉嘉用刀把自己撑起来:“你愿意就待这儿,我走了。”
石浅无奈,叹了一口气,拉着苏亿城跟在嘉嘉身后往外走。
从地洞原路返回,没走几步,嘉嘉停在了一个转弯的地方。
石浅问:“是不是难受?要不停一会儿,我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
苏亿城说:“你们忙着,我回去找芽儿。”
嘉嘉的视线越过石浅看向苏亿城:“芽儿在哪儿?”
苏亿城说:“前面。”
嘉嘉看了看脚下:“她来过。”
石浅和苏亿城一起看过去。
强光手电一扫,他们看到地上有一串来了又回的脚印,比他们三个大老爷们儿的脚小了一圈的脚印。
来了为什么又要走?
石浅拍了苏亿城一巴掌:“你跟白馨告白的那句话,她一定听到了!”
苏亿城的脸上显出冷色,石浅仿佛听到了他磨牙的声音,他说:“让她别动别动,可还是乱跑,不听话!”
石浅:“……兄dei,这是重点吗?”
徐幼芽在她和苏亿城约定好的地方坐着,手里玩着那把雁翎刀,用刀尖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写字,歪歪扭扭,要是不仔细看不会看出那是白馨和苏亿城的名字。
她心里早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可难过还是会难过。
苏亿城和白馨是一对,苏亿城也从来没在感情上承诺过她什么,就连一个蜻蜓点水的吻都是为了糊弄鬼才亲的,就算他多次挺身而出保护她,她也不该对他存有幻想。
徐幼芽把脸埋进膝盖,苏亿城说的那句“以后咱们有一辈子”,她努力把它当做自己做的一个很现实的噩梦,否则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股想要揪着苏亿城永远留在地下的情绪。
没一会儿,那三个男人回来了。
石浅一看到徐幼芽,立刻像一头熊似的跑过来:“妹儿啊,想我没?”
徐幼芽从膝盖之间抬起头来,软软地笑着迎接石浅:“我就知道胖哥不会有事,祸害遗千年啊!”
石浅跌坐到徐幼芽身边:“芽儿,你可太会夸奖人了!”
因为嘉嘉的身体状况糟糕,四人没有休整,立刻开始寻找能出去的路。
苏亿城走到徐幼芽身边,阴恻恻地问:“芽儿啊,我让你呆那儿别动,你听话了没?”
徐幼芽的眼圈登时就红了,凄凄惨惨地说:“我没去,我哪里都没去,什么都没听到。”
苏亿城本来还想教育这孩子一顿,得听大人的话,可一看到徐幼芽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摸了摸徐幼芽的头顶:“行,听话就是好孩子。”
在这鬼地方石浅的罗盘时灵时不灵,主要还是靠徐幼芽“猜路”,途中选错过两次岔路,可最终还是成功从半山腰上一个野猪洞里爬了出来。
是嘉嘉和苏亿城把野猪打跑才占了这个洞,洞口还不大,石浅挤了半天出不来,最后是嘉嘉用刀给他刨出了一条能容纳他肚子的路。
不过他们都没计算好时间,出来的时候满天星斗,哪有什么太阳?
石浅指着天上,问嘉嘉:“要不你晒晒月亮?”
嘉嘉:“……”
元旦时节的夜风吹过来,石浅和苏亿城两个没有棉衣的都打了一个哆嗦。
苏亿城看向石浅:“淘宝哥,有啥能穿的?”
石浅的眼神很哀伤:“哥也很绝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