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对话仍旧老爷子说得多,杜明时不时不耐烦地应一声。
说了没几句,石浅突然让杜明过去,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四足阴鼎,让杜明去找小米过来装满了这个鼎,然后给了杜明三柱香。
石浅说:“你也别嫌老人唠叨,去给老人上个香,九个一组,磕三组响头。”
杜明一愣:“啊?还得磕头啊?”
石浅照着杜明的屁股就是一脚。
老爷子那鬼影突然激动起来,挣扎着要从屋里出来,门口的糯米竟然越来越黑。
石浅指着杜明的鼻子吼道:“让你磕你就磕,要不爷现在就走,老爷子留你家里你自己看着办。”
杜明当即噗通一声就在阴鼎前跪下了,对着老爷子的鬼影磕头。
老爷子的鬼影不再剧烈挣扎,而是开始嘤嘤哭泣。
石浅叹了一口气,用香灰在老爷子脚下围着镜子画了一个半封闭的圈,唯独在西南方留了一个口。
石浅悠悠道:“老爷子,你儿子是成年人,你再担心也该放下了。你儿子给你磕头了,您老人家瞑目吧。我一般都是强缉,今儿我给您带个路,让您舒舒服服走。可怜天下父母心诶。”
说着,他用香点燃了一张符咒放进了香灰圈,符咒也像是香一样幽幽燃烧,青烟袅袅,老人的鬼影自下而上随着青烟渐渐飘散,正好在杜明最后一个响头磕完的时候,符咒燃尽,老人的影子彻底消失。
杜明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腿上的土:“好了不?”
石浅白了杜明一眼,慢慢收拾着东西,说:“老爷子是走了,不过……你屋子里阴气重,风水极其不好,八成还得出事。”
杜明赶紧哀求石浅帮帮他。
石浅不慌不忙地说:“十万块,别忘了。”
杜明:“……”
杜明当晚留在家里,石浅带着徐幼芽、苏亿城还有乔医生从杜明家一出来。
徐幼芽闷闷不乐,她一想到那位死了也仍旧牵挂儿子的老人和他儿子对老人的不孝,她心里就好像堵了一块秤砣。
走出口门的时候,徐幼芽小声念叨了一句:“其实这种人就不应该帮他驱鬼,让老人好好收拾收拾他。”
石浅停下脚步对徐幼芽说:“这几天给你本书让你学风水,你今儿看看杜明这房子的风水怎么样?”
徐幼芽借着前面那小区的的灯光看了一会儿,道:“地铁隧道好像就从他家楼底下穿过去是吧?这是穿心煞。”
石浅点了点头。
徐幼芽接着说:“从高档小区穿出的这条胡同对杜明他们家的那座楼。还有杜明家的大门正对走廊。这两个都是路冲煞。”
石浅问:“没了?”
徐幼芽摇头:“应该没有了吧……”
石浅勾着嘴角浅笑:“他家的窗户正对两座高楼之间的胡同,这是天斩煞。附近高楼玻璃反射出来的光线正好能照到他家窗户,这是反光煞。因为附近单元拆迁造成房屋整体缺失,这是缺角煞。”
乔医生一听,连连咋舌:“这房子还能住嘛!”
石浅甩着大粗腿往外走:“他老爹和他媳妇伤的是同一个位置,这可不是巧合。杜明和他闺女有他老子损了阴德护着,这回老爷子走了,他家事少不了。”
苏亿城淡淡吱了一声:“啊?”
石浅问:“你什么时候跟芽儿学了这么个口头禅?”
苏亿城说:“胖哥,这么严重,你不管吗?不犯忌?”
石浅说:“我不是已经给了他解决办法了吗?”
众人:“?”
石浅道:“我不是跟他要十万嘛。你们看他这个单元,只剩他家一户。他为了这十万就得卖房。这么个破房子卖了,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众人:“……”
苏亿城:“高,实在是高。”
石浅开车送乔医生和苏亿城回医院,特意嘱咐苏亿城千万别让白馨知道干了什么事,否则石浅怕白馨把他的大油挠出来。
苏亿城苦笑。
徐幼芽怏怏不乐,不想回宿舍,石浅决定带她去出租屋一起住,反正徐幼芽的洗漱用品在出租屋里都是齐全的。
石浅安慰徐幼芽:“别想了,这才哪到哪呀?以后比杜明还畜生的人你得认识一大堆,要真把杜明当回事,你到时候不得堵死?”
徐幼芽皱了眉头:“胖哥,你这……毒鸡汤溜的飞起啊!”
徐幼芽回到宿舍正巧两位舍友都不在,她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看自己的肚子,肚脐下的位置有一个血手印,血珠不时从手印里渗出来。
徐幼芽拿出石浅给她的一瓶药粉小心翼翼地涂在肚皮上,总觉得有什么念头在脑子里盘桓可怎么都抓不住。
一天后,徐幼芽再上药的时候,陡然发现这个手印变成了一个红痕,就跟她第一次遇鬼后,被勒出的红痕一模一样。
可那次她被攻击后立即回到了宿舍,而现在距离她被攻击已经过去一天多了!
不对!
那次她失踪了二十四小时,所以伤口的愈合程度才会跟现在差不多,所以……她失踪了的那二十四小时究竟在哪里,期间发生了什么,嘉嘉还隐瞒了什么?
徐幼芽立刻给石浅打电话,石浅一问三不知,有些鬼确实能打破时空秩序,说不定徐幼芽不巧正好遇到一只呢。
接下来的几天里,杜明一次都没有联系石浅,石浅给他打电话,他直接挂断,一点赔偿罗盘的意思都没有。
倒是杜明的媳妇托乔医生给石浅带了话,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