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我都辗转难眠,直到次日晨光,从窗外的缝隙之中洒进来,我才沉沉睡去。
“哗啦!哗啦!”
迷蒙之中,我隐约听到了,好似剑刃,在地上划动的声响。
那声音极为刺耳,让我不由的睁开了眼眸。
可这一睁眼,便发现,四周黑漆漆的一片。
很快,我就闻到了腥甜味儿。
这气味儿,我已经是再熟悉不过了,这是血的气味儿。
“噩梦!又是噩梦!”我呢喃的对自己说道。
这个梦,我从小做到大,我甚至清楚的知晓,此刻我的脚下还有尸体。
垂目朝着脚下望去,却什么也看不清,因为四周,漆黑无比。
但是,那剑刃划地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我的心“嘭嘭嘭”的急速跳动着。
我想立刻逃离此处,可是,身体却动弹不得。
“只是梦而已。”我闭着眼眸,不住的对自己说着。
“颜儿!”
就在此刻,我的耳畔,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
我本能的立马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却是那孟庄之中见过的妇人。
她眼中噙泪,凝望着我,下一刻便朝着我这倒了过来。
我的手扶在她的身上,顿时,觉得手上有些粘,稠,再一垂目,眯着眼眸终于是看清了,自己满手都是鲜血。
而血雾之中,高大的身影也渐渐变得,清晰无比。
“夫君?”我的嘴唇颤了许久,看清了立在血雾之中的男人,就是冥北霖,他手中的剑刃上,裹满了鲜血。
我不知道为何,此刻,他靠近我时,我居然感到了莫名的惊惧,拖着那女人的尸体,就迅速朝着石桥对岸跑去。
冥北霖则是垂着手中的剑,一路跟着我们,我不知自己跑了多久,这条石桥,好似根本就没有尽头。
我疲惫的停下脚步,再次垂下眼眸。
结果却发现,自己拖着的女人,居然变成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乱发覆面,我颤抖着伸出手去,将他的乱发撩开,映入我眼帘的,赫然是爹的面容。
爹的面色如同死灰一般,胸膛口的伤,还在汩汩的冒着鲜血。
冥北霖拖着剑刃,再次从血雾之中走出。
“为何要杀我爹!”我仰起头来,冲着冥北霖便大声咆哮道。
冥北霖盯着我,眸中的神色,让我觉得无比陌生。
他挥动手中的长剑,就要朝着我的方向刺来。
“不要!不要!”
我惊叫着,猛然坐起身来。
心突突的跳动着,目光则是朝着四周环顾了一圈,发现,自己此刻就在屋内的床榻上躺着。
窗外已经是天光大亮,而我,则是大汗淋漓,抬起手,捂在自己的胸膛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可这脑子里,爹倒在我怀中的画面,却越发清晰。
“不会的,他不会那么做,不会的。”我不住的喃喃自语着。
在床榻上坐着,冷静了许久,我才下床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缓了缓神,又立刻换好衣裳,打开了屋门。
屋外的院子里,阳光格外明媚,玄凌在打木桩,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他如今,出拳是越发的强而有力了。
我立在房门口,恍神的看了许久。
“冥夫人,您醒了?”鼠湘湘从回廊那一侧,走了过来。
我冲她点了点头,她则是望着我的脸,便说了一句:“冥夫人,你这气色怎么这般差?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鼠湘湘说完,还抬起手,朝着我的额上一抚。
“没有发热。”她说着,又要去请曹大夫来。
“不必了,我只是昨夜没有睡好。”我说完,就要去打水洗漱,鼠湘湘赶忙阻止,让我在屋里坐一会儿。
她则是立马去给我打了水来,顺道还泡了茶。
看到茶,我就想到冥北霖。
“神君今日在书房么?”我朝着书房的方向望了一眼。
鼠湘湘摇头:“冥夫人,神君今日,一早就出去了。”
“什么?他说去何处了么?”我追问道。
“没有。”鼠湘湘说着,给我沏了一杯茶水。
“那书房里的黑木箱,他可带走了?”我想着,若是冥北霖带走了黑木箱,那么必定是去了后山。
鼠湘湘依旧摇头:“没有,那木箱子就在书房里放着,神君还让浮游在那盯着呢。”
“是么?”我听了便思索了起来。
“冥夫人,我去给你弄些小菜来,身体要紧,再没有胃口,也要吃些。”鼠湘湘却不等我回应,就着急忙慌的出了屋。
看着她如此关心我,我便由着她,自顾自的喝了数口茶水,这茶水略微有些苦涩,不过喝了之后,便清醒了许多。
而鼠湘湘,同鼠可芸,也端来了吃食。
清粥和爽口的小菜儿,在这种没有什么食欲时,喝了便让人最为舒坦。
我一口气,喝了一大碗,放下碗筷,擦拭了一下嘴,便站起身来。
“冥夫人,您要去哪儿?神君出去之前,吩咐过了,不得出府,否则,出去了便进不来。”鼠可芸提醒我。
“嗯,我去瞧瞧我爹。”梦中爹那脸上带血的画面,在我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我只有看看他,才能安心些许。
“好。”鼠湘湘应了一声,然后伸出手来,要扶我出去。
“不必,我没事。”我说着,就朝着门外走去,一路走到爹的房门口,鼠湘湘和鼠可芸不放心我,也跟在我的身后。
“爹!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