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侯易钧丢失今年给傲来国的贡品,更兵败战死!
此事传扬开后,泉国政坛震动。
贡品丢失,傲来国方面,可不管泉国是否情有可原,如果不能在今年过年前送到,傲来国定会兴师问罪。
故此,重新准备每年的贡品,成了当务之急。
另外,定安侯易钧丢失贡品,固然有罪,但毕竟以身殉国,不好再行追究。
许多军方将领,陆续上书国君翟藤,希望翟藤能下诏命易鸿宇继承定安侯爵位。
易钧生前结下的政敌,则对此表示反对,强烈要求对定安侯府进行追责。
双方争斗下,无形中,定安侯府本身,反而风平浪静。
易鸿宇在侯府设下灵堂,吊唁逝去的父亲,易钧的骨灰还在送回来的路上。
许多人,或是自重身份,或是心知自己无缘参加易钧真正的葬礼,故最初七日后,登门前来上香之人,日渐稀少。
这段时间内,易钧生前的那些侍妾,都已经走光了。即便,与易钧感情最深的玉娘,也不例外。
正午时分,明日破空。
昨夜,城中下了一场鹅毛大雪,白雪皑皑,渲染的天地一片银装素裹。
厚重的雪花,铺盖在屋檐的瓦片与院子的地板上,一脚踩下去,积雪没入小腿。
沙沙沙!
在府中的几名管事的主持下,下人们手持扫帚,清扫昨夜留下的雪花。
雪花被堆积在一起,静待天气完全放晴后,再行收拾。
原本死气沉沉的侯府,因这一场积雪,所有人都忙活起来,干的热火朝天,多了几分生气。
哗啦!
易鸿宇房中,堆积在梅花树上的雪花被取下,以一个小火炉冲开,化为清澈雪水。
扁平紫砂壶内盛放的雪水滚开后,易鸿宇将紫砂壶自燃着石炭的火炉上取下,优雅的倒了两杯热水。
“请用。”易鸿宇光滑手指在平缓的桌面上轻轻敲击,送出一股劲力,将一个盛满热水的茶杯送到对面之人眼前。
举重若轻,潇洒如意,这个过程中,满满一杯热水,连一点洒落的都没有。
“易兄,你的功夫又进步了。”坐在易鸿宇对面之人——方烈,目睹这一幕,摇头叹道。
身为世交,也是易鸿宇的好友,这位平南侯世子,来到定安侯府,穿上一件素净的蓝衣,额头扎着一根白色发带,算是为易鸿宇的老爹戴孝。
易鸿宇不无自嘲的苦笑,“进步了又如何?如果能用我现在的一身功夫,换回我原本完整的家庭,我一定愿意。可惜,不可能的!”
话毕,易鸿宇顾不上烫不烫嘴,一把端起面前的杯子,将内中热水一饮而尽。
眉宇间,发自内心的萧索落寞,尽落入方烈目中。
“唉。”作为好友,发生在定安侯府的事情,方烈也听说了,长叹道,“易兄,我听说连伯父生前最宠爱的玉娘都离开了?”
“正是。”滚烫的热水顺着喉咙落入腹中,一身麻衣粗布的易鸿宇,并不否认这一点,“玉娘姨娘父母仍在,不愿让她留在我家青灯古佛的度过余生,找上门来,以死相逼,让姨娘离开了。”
“临走时,我准备了五千两银子,想让她带走,结果她没接受。”
“只是收拾了一些随身之物,就永远离开了这里。”
说到最后,易鸿宇脸上,尽是苦涩。
“是吗?”听闻玉娘那个自己曾见过几次的女人什么都没带的离开侯府,登门前,方烈对对方的鄙夷,尽数散去。
“易兄,”顿了顿,方烈转移话题道,“最近朝堂上可是很热闹。”
“你在这里,估计还不知道,国君允许七王子翟磊上朝议政了。”
“让翟磊上朝议政?”听得方烈这句话,易鸿宇脑海不由浮现翟磊的那副模样。
瘦削干瘪,肌肤黝黑。
这样一个人,无论穿上什么东西,都只剩下四个字:沐猴而冠!
“国君爱屋及乌,让翟磊参与朝政,真是愚蠢!”易鸿宇很是不屑的评价道。
方烈见易鸿宇这一副全然不将翟磊放在眼里的模样,提醒道:“易兄,我知道你一直都将翟磊视为猴子,但你也不能太小看这只猴子了。”
“最近这几日,这只猴子上蹿下跳,不是一般的活波。他率领一帮死党,极力向国君谏言,坚持认为伯父丢失贡品,罪大恶极。提议将定安侯府抄家,抄家所得,就用来弥补丢失贡品的过错。”
咔嚓!
方烈话音未落,易鸿宇便下意识握紧拳头,被他握在掌中的紫砂杯,于充沛功力下,被捏成粉末。
纷纷扬扬的灰烬顺着易鸿宇指缝洒落在桌面上,堆成一座小山。
方烈见状,身躯颤栗,浑身冷汗直流。
弄碎一个杯子,这自然不是难事,可将紫砂杯彻底化为灰烬,却不是一般人所能办得到的。
方烈发自内心的怀疑,自己的老爹——当代平南侯,是否有此等骇人功力。
以易鸿宇目前的功力,即使真的沦为庶民,但泉国之大,也是哪里都能去得。
这般想着,方烈暗对王宫内那位颇有几分卸磨杀驴之嫌的国君,多了一丝同情。
“呵呵呵。“随意捏碎一个紫砂杯,易鸿宇松开手掌,不以为意道,“翟磊嘴甜心黑,真是一点都没变。可惜,就算翟藤再怎么宠爱他,也万万都不会答应这个荒唐的建议的。”
“今日只因强盗来袭,我父亲为了保护贡品,战死沙场,也要抄家。试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