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有云:“大隐住朝市,小隐入丘樊。手机端丘樊太冷落,朝市太嚣喧。”
在深山老林之中隐修之人,仅算是忘物境界;而真正能做到物我两忘的,即便身处嘈杂喧闹的世俗之市,照样能够排除干扰,荡涤心境。
且说在北卢城刀苑内留宿的萧天河,刚五更时分,就被门外的嘈杂声打断了冥想。不用想,肯定是北堂空的父亲带着人来找小柔算账了。
小柔活动着筋骨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萧天河,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早!”
“人家找上门来了。”萧天河提醒她。
小柔满不在乎:“我听见了,不用怕,我小柔柔还从来没有怕过谁呢!”说完,她推开前厅大门进入院子里。
听到她自称“小柔柔”,萧天河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刀苑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了,一个留着两撇胡子的中年人带头走了进来。他身后的人群中,有几人就是前日跟着北堂空的随从,他们抬着一个轿子,北堂空正坐在上面。
“是她!就是她!”看到站在院中的小柔,北堂空恨得咬牙切齿。
“各位,一大早就私闯民宅,是何道理呀?”小柔背着手,故意拖着长腔。
“哼,你昨日伤我孩儿,今日定要让你偿命!”为首的中年人额上青筋直冒,恶狠狠地抽出魔刀,摆开了架势,“受死吧!”
“住手!”小柔大喝一声,尖锐的声音响彻破晓的天空,“你就是北堂庆?”她明知故问。
“正是,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滚一边儿去,你不是我的对手!”小柔轻蔑道。
“哈,太霸气了!”萧天河拍着手从房中走出。从魔隐洞来刀苑的路上,小柔早已和他说过了,北堂庆最多也就寂灭后期的水平,以萧天河大乘前期的境界,自然不必怕他。
看到萧天河,北堂空再度激动起来:“爹爹,还有他!这对狗男女是夫妻俩!替我杀了他们!”
“闭嘴!有夫之妇都要调戏,还嫌不够丢人?”北堂庆喝斥道。
北堂空吓得不敢说话了,想想毁掉的命根,眼泪扑簌簌地直往下掉。
小柔装作不知情,哂笑道:“哟,敢问北堂空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我儿与你无冤无仇,即便言语调戏有所不当,你也不该妄加毒手。今日我北堂家族定要讨个说法!”北堂庆见小柔的口气如此之大,仿佛对自己的兴师问罪丝毫不惧,甚至好像是在等着自己找上门来似的。故而他揣测起小柔的真正实力来,没有立即动手。
“都跟你说了滚一边儿去,想跟我说话你还不够格儿!让北堂立亲自来见我!”小柔咄咄逼人,口气更加高傲,看得萧天河一愣一愣的,难道小柔背后的势力竟如此之大?连一部之主都不放在眼里?
“简直狂妄!老爷子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派我为先锋,待他处理完族内紧要事务之后,自然会来拿你。我劝你还是不要耍什么心眼儿,乖乖束手就擒为好!即便你再厉害,也斗不过我带领的这一干高手!”北堂庆嘴上这么说,心中也不禁打起鼓来,眼前这小丫头片子究是竟什么来头,未免也太猖狂了吧?他怀疑,小柔是在瞎咋呼,以便伺机逃跑。
“我今天就站在这里,你们要是胆敢碰我一根寒毛,我定让你全家吃不了兜着走!”小柔撂下狠话,“包括北堂立在内,人人都要吃我一记断子绝孙脚!”
“哈,太牛了!”萧天河再次拍手称赞。小柔回过头来,冲着他咧嘴“嘻嘻”一笑,前后判若两人。
“那女人大概是个傻子吧?”北堂家所有人几乎同时冒出了这个想法。
“哼,胆大包天的恶妇!老夫的名讳岂是你能随便叫的?”空中忽然传来一声怒喝,一位须发皆白、长眉垂肩的老者从半空的魔刀上跃下。
“老爷子。”北堂庆躬身行礼。“拜见部主大人。”其他人也齐声喊道。
“空儿,你的伤势如何了?”北堂立负手走到了轿子旁。
“经过诊治,血总算是止住了,但是……没了,都没了!爷爷,你可一定要替孩儿报仇啊!”北堂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别提多伤心了。
“放心。在北堂府境内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胆大妄为,我倒要看看那泼妇是何方神圣!”北堂立气场惊人。
“嘿,我说北堂立,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前一刻小柔还笑眯眯地望着转过身来的北堂立,后一刻就突然收起笑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大声喝道:“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在我面前,还敢放肆?”
这一骂倒让北堂立怔了一怔,仔细打量了一番小柔,顿时大惊失色,躬身道:“请恕老夫失敬!”
北堂立态度的转变让所有人都括萧天河在内。北堂空更是难以置信:“爷爷,你怎么对那恶妇……”
“啪!”北堂立抬手就赏了不识时务的孙子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怒斥道:“给我下轿跪下!”
“老爷子……”不明就里的北堂庆正欲问个明白,北堂立却又是一声大吼:“你们也是,统统都给我跪下!在杜大师面前还敢造次?”
杜大师?杜大师又是谁?
联想到“小柔”这个名字,萧天河脑中闪过一个精光,指着小柔脱口而出:“杜怀柔!你就是铸刀大师杜怀柔!”
“杜怀柔!”
听到这个名字,方才还呆若木鸡的众人立马“噗通噗通”跪了一地。
北堂家族的杜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