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黄蜂缓缓落下,长长的口器中吐出几个人来。其中一名赭袍官员踱着步子来到众村民面前,见有李青三人立在那里,微微一愣,神色间闪过一丝不快。身后几名身着甲胄的大汉亦步亦趋的跟着,见官员瞧着李青三人有些不快,立时便要围上,却被官员伸手阻止。
“养雀人,今年的魂绣和牵丝可准备好了?”赭袍官员望着老汉,一面拿着娟帕擦拭着白净的手掌,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
“回上使大人的话,”老汉仍旧伏在地上,身躯微微有些抖动,显然心中的恐惧难以自抑,“魂绣还未完工,但在祝余节前定然可以交付上使,断不会耽搁了上使大人的差事。”
“你这老不死的,”旁边一名大汉见官员皱起了眉头,飞起一脚向着老汉踹去,口中兀自喝骂着,“大人今日便要,你却推到祝余节,我看你是活腻味了,瞧着你年岁也大了,爷爷今日正好送你回家。”
二丫在一旁瞧着,眉毛已竖了起来,也不管李青同不同意,已然奔上前去,巨大的庚金翅化作一道金光凌空斩了下来。
“锵——”,庚金翅整个被震了起来,二丫后退了几步,心中有些惊骇。虽说自己平日里并不用功,但好歹也有修为在身,怎会连一个寻常军士都拾掇不下?连忙抬头望去,只见李青一杆长枪正停在一名黄衫将领的身前,只消向前一递,立时便会将将领刺个对穿。而方才那名汉子正被李青提在手上,如同被抽了筋一般软软的垂在那里。
“七郎,你这是做什么?咱们是来收魂绣的,又不是来打仗的,还不给我将刀剑收起来?若是吓到了百姓看本官怎么收拾你们。”官员望着将领大声呵斥,脸上的肥肉气得抖个不停。
那黄衫将领倒像个汉子,被李青长枪上的血焰逼到了眼前,脸色竟连变也未变,仍旧冷冷望着李青。这会儿听到官员说话,冷哼一声,将手中长剑插入背后,缓缓退了下去。
“这位壮士不知是哪里人士?面生得紧。”赭袍官员满面谄笑着问道。
“你又是哪里人士?我和哥哥姐姐不过随便走走,便遇上这样煞风景的事。待我回去,看我不在爹爹面前告上一状,到时管你是收魂绣还是卖魂绣一个个都抽了筋去,到时看你还怎么威风。”没等李青说话,二丫便叉着腰,手指几乎要碰到官员的鼻子,大声叫嚷着,活脱脱一副刁蛮公主的摸样。
李青没有说话,只是冷冷望着官员。赭袍官员的笑容一僵,眼珠转了转,忽然笑道,“几位公子小姐想必是上三界来的,不知几位贵姓?可否随下官一道回去,也好替下官解说一二,免得下官白跑一趟,魂绣没有讨来,还要受许多责罚,岂不是冤枉?有几位公子小姐在,说不定府令大人看在几位的面子上免了青华村的年赋也未可知。”官员想着以几个少年的身手,断不会是下界的贱民,只消回去见了大人,以大人的见多识广定然能分辨出少年们的来历,到时再做应对也是不迟。
听了官员的话,李青心中也是喜悦,正愁着不知如何离开这里,能随着官员一道,倒免去了奔波之苦,至于到时会有什么危险,这会儿也管不了那么多,能前进一步便是一步。
官员见李青神情仍旧冷淡,并不回答自己的问话,却点了点头,不由心头一喜,只要将三个少年带了去,自己便没什么好担心的。若他们当真来自上三界,自己便尽心招待,算是攀上层关系。若是不然,到时在自己的地界儿,三人便再有本事,还能挡得住万千儿郎?官员想到这里,再不去管一众村民,转身在前面引路,恭恭敬敬将李青等人迎上巨蜂。
巨蜂破空而起,呼啸着窜入云雾之中,不知过了多久,透过巨蜂双眼望去四周尽是灰蒙蒙一片,看不出任何景象变化。忽然见云开雾散,眼前是一座大城,巨蜂离着城门还有数里缓缓降了下来。这里是一片宽阔的广场,四周建有许多马厩。官员带着三个少年才落了地,便有人牵了马匹送上前来。
少年们跨上马,跟随着官员一路进了城。这城中与归流的景象大是不同,街面上很少有什么店铺,只有一处处作坊,许多女子正坐在里面忙碌,也不知在忙些什么。走了许久,李青忽然发现这里来来往往的大多是女子,像官员这样的男子,要许久才能碰上一个,这些男子不是当兵的,便是当官的,街面上忙忙碌碌的都是运送货物的车辆,整座城似乎没有一个百姓,宛如一座巨大的工坊,显得十分怪异。
既来之则安之,李青默运灵力,戒备之心并未减少丝毫。望向两个少女,陆婉婷也是面色郑重,衣衫在微风中猎猎抖动,显然灵气业已布满全身。只有二丫,一副万事不萦于心的摸样,一路走来总是好奇的东张西望,几次进到路旁的作坊里,又被人给轰了出来。小丫头有些气恼,嘟着嘴跟在后面,磨磨蹭蹭地走着。
临近了午时,一行人在城中已走了一个时辰,竟然还没到官员口中的府衙,少年们已有些不耐烦起来。官员看了看天色,连忙给几位少年赔不是,急急带着众人穿街过巷循着空气中的香气找到一处店铺门前。
“九碗鲜”三个大字龙飞凤舞,只是匾额之下却是处狭小的庭院。院子虽小,一阵风刮来,诱人的香气在鼻端弥漫,人还没到,已将一行人的馋虫勾了出来。
众人坐定,时间不大,一碗碗酒菜一流水般端了上来。李青原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