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技长看见一个人在往古堡的方向走,这么晚,堡外的人,来希隆古堡,怎么回事?
在武技长看来,这一切都足够诡异了,更诡异的是,风还带来了这个行人的味道,和希隆人一模一样的味道,这位行人的生命里有追求着死亡的哀凄。
希隆人的视力能在夜晚看见生物,如果他们愿意,还能看见生物灵魂的颜色。
武技长在行人身上看见了更矛盾的东西,这个身上弥漫着哀凄气味的人身上,有武技长从未见过的炽烈情绪。
他是谁?
武技长对外界有足够多的了解,他知道希隆古堡对外人来说是连眼睛都不能直视的不详建筑。
他想干嘛?
武技长在行人灵魂的漩涡中入了迷——好诡异的生命,绚烂狂热的追求又决然的抗拒着死亡。
他的生和死像在彼此成就,就为了碰撞出这样充沛的情绪,他像是在用灵魂以最华美的诗在书写凋零。
武技长无法定义这个美到发昏的灵魂,他在观察中失了神,使得垂头者总算有力气从他手中挣脱。
“我以为你要用这样的方式侍奉主母。”垂头者喘着气。
这个时候,武技长才发现捂住垂头者太久。
“没事吧?”
“没事。所以,你要换一种方式侍奉主母了吗?能不能用痛快点的方式?”
垂头者侧躺在土上,他身子太薄弱,像已被埋进了土中。
武技长在衣服上擦干口水时,忘记了收起眼神,他看见了垂头者的灵魂。
这是没有诗意,最原始的灵魂。
“你想到终结我的方式了吧?”
“想到了。”武技长故意这么说,果然,他看见垂头者灵魂的波动。
“那开始吧。”
武技长没有闭上能看见灵魂的眼睛,现在垂头者的灵魂很精彩,武技长看见了强烈的向往。
“你想活下来吗?”
“你想让我活下来吗?”
“取决于你接下来的回答。”
“我想。我想活下来。我想逃离古堡。如果这个回答触怒主母,以至于我必须死,请你不要埋葬我,把我仰面放在地上,我想,看看天。”
“好。”武技长现在收回了看见灵魂的能力。
好?
同意了?
同意了哪一条?
同意让我活下来?
同意让我逃离?
同意在我死后仰面天空?
垂头者蜷缩在黑夜的母宫中,等待着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