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冷凝霜无视他人的存在,旁若无人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那头,周大夫见小女孩果然已无大碍,迷惘地摇摇头,感叹道:“真是不可思议,老夫行医多年,还是第一次撞上这等奇事!”随即双手抱拳,对冷绍辉说道:“恭喜冷大人,冷小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其实,周大夫心里颇有些尴尬,毕竟经他手已经确诊了死亡,可是只一会儿功夫,死人又莫名其妙的复生了!当然,人活过来了终归是件好事,只是未免有些诡异,再联想到小女孩醒来时,他看到的那个眼神,脊梁骨就不由的冒出丝丝寒气,令他恨不得即刻拔腿走人。
面对周大夫的恭贺,冷绍辉颇不以为然,不过却也长舒了一口气。想到那些白花花亮闪闪的金银,心头不觉一热,暗自思忖:“既然人没死,今年的好运兆就不会受到影响了吧?”
阴沉沉地望了陈氏母女一眼,心底责怪她们不仅扰他清梦,还坏了他这一天的好兴致。哼了一声,冷绍辉懒得再呆在这里,就把一个丫头叫到近前,说道:“你去向老夫人通禀一声,说四小姐已经没事,不必挂怀了。”
看着小丫头转身前去报讯了,他又对周大夫沉声说道:“多谢周大夫,你也辛苦了,请回吧。”说着从袖袍中摸出一块碎银,递了过去。
周大夫眼前一亮,连忙接过。这诊费给的不少,俗话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周大夫低头想了想,就大笔一挥给开了个药方,又叮嘱陈氏几句,便喜滋滋地跟随在踱步出门的冷绍辉身后离去,恍然忘记了之前的惊吓。
陈氏手拿药方,忙吩咐身边的秦妈妈去安排人抓药熬制。
“哧,原来是在装死,白白浪费大家的时间。”见冷绍辉走远了,三姨娘不屑地斜睨一眼陈氏,撇撇嘴阴阳怪气地道:“哼,想以此引来老爷的眷顾,注定了是白费心机。老爷岂会在乎一个罪臣之女,耍此手段,不过是徒惹他人笑话罢啦。”
三姨娘兀自喋喋不休的冷嘲热讽,只管自个说得高兴。那边冷凝霜的思绪被她的大嗓门给打断,面色就缓缓沉了下来。慢吞吞地转过头,视线冷冷定在这个满脸胭脂水粉,一头钗环珠翠,仿佛暴发户的庸俗女人身上,冷声说道:“母亲,这女人是谁?怎敢在母亲面前如此恬噪!”
陈氏一愣,察觉她神色有异,语气也与往日有所不同,但也未及细想,就慈爱地回答道:“霜儿忘了吗?她是你三姨娘。”
众人来探望这个四小姐,无非是因为冷绍辉在这里的缘故,既然家主已经走了,其他人自然不会久留。正准备纷纷离开,猛然听到冷凝霜的问话,都吃惊的停下脚步扭头望过来,心想这丫头虽捡回了一条小命,脑袋却似乎变得不好使了,竟敢用这种口气暗讽三姨娘恬噪?在冷家,除了老爷和老夫人,有谁敢招惹这个泼辣货?
“噢,原来是个姨娘!”冷凝霜一副恍然大悟状,语气说不出的轻蔑。
大姨娘和四姨娘飞快的交换一下眼色,面上似有不快,因为她们也在冷凝霜轻蔑的姨娘之列。
三姨娘更是勃然大怒,立刻发作道:“小丫头片子,你怎么说话的?我可是你的长辈,你懂不懂规矩啊!你娘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嘛?怎么教出你这样一个不懂规矩的?信不信我让老爷家法处置了你!”最恨人提醒她是个妾,这个身份始终是她如鲠在喉的一根刺,总有一天......她目光中寒光闪闪。
陈氏坐在床沿,左右看看,发现气氛不对劲,顿觉不安起来。她生怕引发出口角,若无故的生出了事端,恐自己无力保护女儿。于是,就将搂着冷凝霜的手臂紧了紧,暗示她不要多言。
“规矩?哈哈......三姨娘竟然也懂得规矩?!”感受到陈氏的暗示,冷凝霜心里暗叹,这个娘太过软弱,随之不予理会,继续接着说道:“那么,霜儿想问一问三姨娘,谁是冷家的主母?”
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几个姨娘顿时心照不宣的,连同她们身后的丫头婆子,目光齐刷刷汇聚到了陈氏身上,颇有同仇敌忾的架势。
冷凝霜的双眸缓缓眯起。果然如她所料,因为陈氏的软弱不受宠,这几个野心勃勃的姨娘,对主母之位都产生了非分之想。
本想撒泼的三姨娘,听此一问反倒闭紧了嘴巴,假装没听见。笑话,她才不会亲口承认那个女人是冷家主母呢。其他众人也是面露讥讽,沉默不语。
不回答,就可以改变事实吗?将室内各人神色,无一遗漏的尽收眼底,冷凝霜轻蔑一笑。她觉得有必要向这些人提个醒,“大姨娘,你能告诉我吗?”
被指名到了头上,大姨娘无可回避。虽然陈氏主母之位如同虚设,她也掌管内宅中馈多年,早把自己看成了主子。可是只要没有被休,陈氏是嫡母这一事实,是断然不容她否认的。像三姨娘那样逞一时口舌之快,大姨娘知道绝对会后患无穷。只在冷家宅院内,外人不得而知也就罢了,但若是将欺压嫡母之名传扬了出去,那就别想在大顺立足了!她可不是三姨娘那样的蠢货。所以虽然不想承认,但为了长远之计,和保持她和善大度的形象,大姨娘脸上还是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霜儿为何有此一问?冷家主母当然是你娘啦。”
“四姨娘,大姨娘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四姨娘忽然没了困意,她好整以暇的瞧了瞧陈氏母女,等着看